“去纽约做什么?你有客人!”阿尼在厨房里回吼。
雪儿没听清楚,一爬上阁楼便楞住了。“潘?”
潘笑吟吟地躺在她的床上:“嗨!”
“你来做什么?”
“你猜呢?”
雪儿重重呻吟一声,懊悔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林奇派你来监视我?”
“和聪明的小孩说话总是令人特别愉快。”
“这不公平,有热闹不让我去看!”她嘟着嘴十分不悦。
潘走到她的面前拍拍她的脸:“这种热闹少看为妙。反正他们不会有事,你乖乖留在这里等他来找你不是更好?”
“我要控告他剥夺我的人身自由!”
潘亚迪轻笑:“你可以和他打官司打到死为止,可是你还是不能去。”
雪儿懊恼地呻吟,她知道她绝不是亚迪的对手;玩花样亚迪比她还在行,说什么都不可能逃出她的掌握。
潘是全美最大地下情报组织的首领。“狐狸”潘亚迪若真打算盯住某人,他逃得掉才奇怪!
亚迪有些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你真的很担心他对不对?放心吧!飞机上有我的人,他们绝不会有事的。”
“天知道?搞不好那些恐怖分子打算来个同归于尽。”她赌气说道。
“杀手如果要命就不叫杀手了,很少人买得动不要命的人,你放心好了。”
“她会放心才怪!”阿尼端着咖啡上来:“她已担心那小子一年多了,现在又知道这件事,一颗心早已飞去和他在一起,哪里还能‘放心’?”
“阿尼!我建议你转行当诗人或哲学家。”她阴郁地叫道。
老黑人笑嘻嘻地又转身走下去。
亚迪自顾自地端起咖啡啜子一口:“他们应该快到了。”
“有恐怖分子会将飞机开到美国码?”
“他们要的是西沙的命;开到哪里都无所谓,美国政府顾虑多反而是下手的好地方。”
雪儿叹口气:“你是真的打算盯紧我?”
亚迪想了一想:“也不—定,他一来我就会走了。”
“你怎么那么笃定?”她摇摇头:“这不是游戏。”
“雪儿!雪儿!当年你在中东打仗也当游戏,政变也觉得好玩,现在只不过有你心爱的人在里面,小小的劫机事件就不是游戏了?”
她哑口无言,亚迪的洞悉力锐利得惊人!
啊!只要有心爱的人参与,任何事都不会是一场游戏!
西沙坐在小机舱里,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小威和伊达坐在他的面前,一样被绑成两个大粽子。看着他们,他忍不住摇头苦笑:“看样子有人不喜欢我们过太平的日子。”
小威很勇敢地耸耸肩,居然露出微笑: “这样也很好玩。”
伊达轻笑:“小威不当国王太可惜,他很有大将之风呢!”
看守他们的男人显然很不能理解他们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对于三个快死了的人来说,你们实在很有心情。”
西沙和伊达相视而笑,这种情形当然不是天天发生,但对他们来说,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们要的只是他们三个人的命,其他乘客性命却很安全;只要不危及他人,他们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绝处逢生是他们的天赋本能。
“咖啡来了。”黑发的东方空服员走了进来:“还有六个钟头就到美国了。”
“其他的人都还好吧?”西沙问道。
她朝他微笑:“其他的乘客都不知道被劫机,当然都很好,劫机者正和美国政府交涉中。”
“想必很没诚意。”
“这是一定的。”
看守员有些紧张地推空服员:“东西放下快出去!”
她好脾气地微笑:“至少让我喂他们喝点咖啡。”
“不行!”他说得斩钉截铁。
“好吧!”她无奈地耸耸肩,将咖啡放在小桌子上,转身出其不意地以铁盘重重击向看守人的头。?
他没料到她有这一手,头猛然撞向机壁,还来不及反应,她已一记手刀重重敲在他的颈子上。“真漂亮。”西沙及伊达忍不住鼓掌,双双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解开手铐及绳子。
东方女郎有些惊异地点了点头:“你们也不差,我还以为我是来救人的!”
“等待机会罢了!你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小威懊恼地呻吟,揉揉自己的手腕也站了起来:“我还太差!”
伊达拍拍他的头:“很不错了!”
西沙审视空服员:“你是——”
东方女子笑着行礼:“‘狐狸’成员之二,奉老大之命随行保护,对不起,让你们吃苦了,我是姚彤。”
“幸会!”
伊达十分赞赏地望着她:“还有几个人?五个对吧?”
“是的,可有好办法?”
他们互望一眼:“引来这里。”
姚彤点点头:“四个交给你们,另外一个我会在前面解决。”
西沙点头微笑:“自己小心。”
“我的眼光不错吧!”待她走出去,小威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要娶四个东方人当老婆。”
“小威,你已无可救药。”西沙忍不住微笑。
伊达也笑了起来,对姚彤印象十分深刻:“看来‘林氏’无孔不入,真庆幸他们是朋友。”
西沙点头叹息——不知怎地,心思竟不知不觉地飞了出去……”
“林奇!林苛!你远比我来得卑鄙!”乔翻弄着手下送进来的报告,摇头晃脑地说道。
“哪里!哪里!真是过奖了!”他喜孜孜地啜着酒:“不过是伯仲之间而已,是你起的头,现在又说我卑鄙?让情节更精彩些有什么不好?”
“你妹妹和未来的妹夫若是知道你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必会举兵来袭,将‘林氏’夷为平地!”
林奇大笑:“等他们发觉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我怎会有如此卑鄙狡猾的妹夫?”乔笑着端起酒杯敬他。
“我不知道,可是你妹妹吉儿现在正在机场塔台玩得不亦乐乎。”
乔大笑。
那些恐怖分子万万也想不到这根本是他们一手操纵的游戏,而他们不过是其中的几枚小棋子而已!
整架飞机上的乘客及机员有三分之二是“林氏”及“狐狸”的成员,甚至连机场塔台都成了他们的暂时游戏室!
这是场绝不会输的游戏。
当然,他们花了大笔的心血在其中,除了童心未泯之外,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警告拉斯基王国中那些心怀不轨的恶意分子。
西沙虽已下台,但林氏仍在拉斯基中占有着重要的地位,他们并未因西沙下台而放弃控制权。
拉斯基新任国王达尼埃目前正大力整顿,做着铲除异己的工作,不但不打算让西沙活下去,甚至打算舍弃和西沙有密切关系的“林氏”,他担心“林氏”势力过于庞大,而动摇了自己得来不易的地位。
世上没有任何人会白白站着挨打的。
“林氏”不想参与政治,但也不会任由他人胡作非为,林奇打算好好和达尼埃大玩一场——
达尼埃不该有太大的野心,更不该采取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接下来?”
林奇微微一笑:“我欣赏戏剧性的爱情。”
“我也欣赏,可是达尼埃可能不太喜欢。”
他微笑、目光炯炯:“我们当然要让他更不喜欢一些。”
“喔!乐意之至!”
雪儿焦躁地瞪着正在讲电话的亚迪。她的神色自若,仿佛正与对方闲话家常似的。
阿尼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他的拳击赛,不时抬头微笑地望着她。
她简直快气炸了!
“我知道了。”亚迪挂上电话,转过身来,不胜讶异似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
“亚迪!”
她轻笑:“没事的!”她拍拍她的脸,忍不住取笑她:“别这么紧张,他们已经安全抵达了,一根头发都没掉,大概很快便会到这里来。”
雪儿安心得几乎想坐在地上痛哭一场。
亚迪挥挥手,抓起自己的外套:“我要走了。”
“就这样?”
“当然。”
雪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这样走了?”
这下轮到亚迪意外了:“有什么不对吗?我明天还有事,当然是现在就走,车子在外面等我。”
她狐疑地打量着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亚迪对这一切的反应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似乎是早就估计好似的!
“我为什么会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亚迪轻笑,穿好银狐:“这是当然,任何一场游戏都有阴谋,为着不同的目的而已。”
“我和西沙都是棋子?”
“你怎会这样想?”
雪儿很不舒服地欠了欠身:“感觉。我感觉你们将我和他纳入了操纵的范围里!”
亚迪顿时正经起来,她明白雪儿的感觉,那绝对不会令人愉快!
她走到她的面前,很真诚的:“没有人打算操纵你和西沙,但你要明白,西沙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票想要他命的杀手。”
雪儿蹙起眉:“他已不是一国之君。”
“下台的国王仍有可能上台,拉斯基的人不希望再见到他,这是政治。”亚迪清澈的眼里有一丝同情:“雪儿,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这样会给你们彼此带来危险。你已失去客观立场,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雪儿一愣!
亚迪微笑;“你冰雪聪明,我一点你便明白。”
她的确失去了客观的立场及警觉性!
从她知道西沙有危险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变成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
雪儿苦笑:“谢谢!”
亚迪点点头:“我走了,你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了吧?”
“明白。”
潘亚迪走了出去,阿尼则关上电视。
雪儿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不停自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再坚强厉害的女孩儿,一旦谈起恋爱都一样。”阿尼端给她一杯茶:“别太沮丧。”
“差劲!”她咕哝地骂自己:“我差点变成大笨蛋了!”
阿尼摇头:“别这么说!”
“阿尼,我最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她闷闷地问道。
“你是指什么?”
雪儿白了他一眼:“更年期。”
阿尼大笑,简直乐不可支:“好家伙,你的确变得限奇怪,居然连这种话也问得出来!”
“阿尼!”
老黑人忍住笑意,轻轻拍拍她鼓得老高的腮帮子:“别这样,女孩子恋爱或失恋都会不一样的,你只是不太适应而已。”
“是吗?”雪儿有些沮丧地支着下颚:“怎么我觉得不是呢?我最近老觉得无聊,想不出事情可以做,然后西沙一出现,我的生活便变得一团糟,一点都不像过去的我了!”
阿尼安慰地揉揉她的发:“没那么严重!”
“当然有!我不快乐!我以前一直很快乐的!”
“你以前并不比现在快乐,你以前只是没有不快乐,因为你老把自己累得半死,一有时间就想睡觉,根本不会想什么快不快乐的问题。”
“听起来很糟糕。”
阿尼不以为然地拍拍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有钱没钱都一样,这并不凄惨。”
“可是我以前至少找得到事让我自己累得半死。”她悲惨地说道。
“一个人如果玩过所有的东西之后还想翻新花样的确是不太容易了。”
“阿尼!你在说风凉话!”
他摇头叹息:“怎么林家的孩子都恨‘思考’?偏偏一个比一个聪明,有点时间想想自己就这么糟吗?你只是被自己吓呆了!如此而已。”
雪儿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我痛恨‘思考’!”
“会说这种话的人通常还不太笨。”
“阿尼!”她哀叹。
阿尼笑着摇摇她的肩:“打起精神好吗?这又不是世界末日,他们很快就到了,难道你要他们来保护你吗?、他们可是带了一大票杀手来的。”
“简直是离谱!”
“林家的每一个孩子都充满戏剧性。”
“这是恭维吗?”
阿尼笑出一口白牙:“算吧!很多人希望变成你。”
雪儿闷闷不乐地起身走上自己的小阁楼:“可是很多时候我希望我可以变成别人。”
他们步出飞机,林奇和乔正在机场等他们,周围连半个记者都没有。
西沙和伊达互望一眼,有些感激他们的细心。:“好久不见。”林奇伸出手和西沙握了一握。
“谢谢你派人保护我们。”
林奇立即摇摇头:“请别误会我干涉你们的自由或监视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安全抵达。”
西沙微笑,眼前的男人的确值得尊敬:“当然!我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你自然知道是谁不希望你们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他不语,伊达和小威伺样保持缄默,大家心里都有数。
林奇拍拍他的肩:“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事情尚未落幕,除非你做出决定。”
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包含的意义十分撼人!
西沙苦笑。
期望一切到此告一段落无疑是痴人说梦!
林奇搭着他的肩走向机场出口:“你仍打算去找雪儿吧?”
“不一定。”
“担心给她带来危险?”
西沙自然是一脸苦笑。
林奇朝他眨眨眼:“大可放心,她身边的亲卫队可不少,个个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
“事情和我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当然。”
西沙只考虑了半晌,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她在哪里?”
热闹、喧哗的酒吧里,小小的舞台上放下五个人刚刚好,不多也不少,雪儿他们正在上面卖力地演唱着。
今夜有不少人是专程来捧他们的场的;凯西他们的名气不小,许多人相当欣赏他们的风格。
这算是一场小型的演唱会,台上卖力地演唱着,而台下则热情地附和着。
小小的酒吧挤满了人;烟雾弥漫,狂恣而颓废,舞池中的人随着音乐的节拍时快时慢地跳着舞。
雪儿披散着金发,穿着短背心、皮夹克及皮长裤;激烈地敲着鼓,力量之大仿佛那鼓与她有仇似的!
凯西汗涔涔地吼着他创作的歌曲:
今夜请与我狂舞,叫寂寞远远离开。
只有今夜,只有今夜,宝贝……
强烈的节奏配合着他狂猛的舞步,将酒吧中的气氛带到最高潮——
使劲敲下最后一个拍子,她用力将鼓棒扔在地上,将全身的精力全发泄光。台下痴狂地吼着,她却觉得全身像被榨干似的一滴不剩!
凯西正与飞扑上前的女人们一一拥抱亲吻,其他团员也同样接受着仰慕者的拥抱,只有她冷眼旁观。
并不是她不受欢迎,而是她脸上的表情使人不敢接近。
那种仿佛憎恨而怨毒的神情——
雪儿叹口气,摇摇头将正常的自己唤出来,往台下走去,挤到舞台边的吧台上点了一杯酒。
“怎么?不开心?你们很成功,我还没见过比你们更成功的表演。”酒保好心地询问。
她耸耸肩,只想立刻回家蒙在被中睡它个二天三夜、地老天荒、人事不知。
近来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况,时好时坏,她常自嘲自己是不是得了疟疾。
该有的成就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她除了空虚及不安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觉得浮躁。
“雪儿!”凯西走了过来,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你棒透了!”
“谢谢。”
“我们成功了!你不开心吗?经理正在与米奇谈合约的事。”
“我想回去,很累。”
他立刻关心地注视着她:“生病了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完全提不起精神地挥挥手。
“喂!我们也一起走。”其他团员全挤了过来,喜气洋洋地:“把米奇丢在这里受苦受难好了!我们先走,找个地方庆功。”
“雪儿不舒服。”
他们关心地探探她的额头:“可能是太辛苦了,来,我们先送你回家。”
她感激地朝他们笑笑:“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凯西挽起她的手往外挤:“我才不放心让你自己回去。”
好不容易挤到外面,她立即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里面好闷!”
“把你闷出那张脸来?”菲仔取笑:“好像全世界都与你有仇似的。”
雪儿耸耸肩;刚刚她是真的觉得全世界都与她有仇拟的,那种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的感觉,真令人想尖叫!
“去找米奇吧!”凯西说道。“去当屠龙骑士,把他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如何?”
巴特点点头,转身又钻进酒吧。
她百般无聊地倚在酒吧外斑驳的墙上,愣愣地望着不远处停车场的灯光。
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十分不安!
仿佛有什么事快发生似的——
“雪儿?”凯西关心地凝视她:“你到底怎么了?好怪异!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不——”她的话声戛然而止。
路灯下有个男子望着她,站立的姿势看起来仿佛他从千百年前便站在那里似的。
“怎么了?”凯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认识的人吗?”
那人缓缓走了过来,雪儿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子,受丁催眠似的迎了上去。
“雪儿?”
他终于走到明亮处,含笑注视眼前的女子,伸手揉揉她的发,“嗨!蛮子。”
雪儿张口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眶不知不觉中已涨满泪水——
西沙微笑拭去她的泪,轻轻拥她入怀:“我来找你了。我没有违背我的诺言。”
她紧紧抱住他,深怕这只是一场梦——
凯西和菲仔愣愣地望着他们,还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巴特和米奇已走了出来:“雪——”
米奇望着他们好半晌,终于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他终于来了。”
“他?”凯西蹙起眉:“谁?”
“雪儿一直在等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
米奇拍拍他的肩苦笑道:“我和雪儿认识快十年了。她这一年多以来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雪儿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你们是谁?”阿尼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潘突然又冒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说道;“他们是雪儿一直在等的人。”
阿尼立即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进来吧!”
伊达和小威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小威回头向亚迪挥了挥手:“谢谢!像图画一样美丽的人。”
阿尼登时大笑:“你一定是小威。”
小威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雪儿提过你,她说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阿尼朝他眨眨眼:“该换换词儿了吧?太老套了。”
小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的,我只对漂亮的女人说!”
“那你一定是西沙喽?”阿尼招呼他们坐下。
伊达摇摇头:“不是,我是伊达,西沙去找雪儿了。”
“他怎么——算了!算我没问。”阿尼挥挥手,倒了两杯水在他们面前:“一定是潘小姐告诉他地方的。”
小威好奇地坐到阿尼的身边:“你是谁?”
“我是阿尼,雪儿的管家兼保镖。”他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从她还是个小孩子,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了。”
“保镖?”小威似乎不太能够理解这个词。
伊达微笑:“就和我一样。”
“喔!可是他这么老怎么能陪雪儿上学?”小威狐疑地打量阿尼。
“有些保镖是不用陪主人上学的。”
阿尼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
伊达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高,褐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容貌十分俊美,漂亮得不像话,气度像是王公贵族之类的,眉宇之间有股斯文的书卷气。
这样的人当少爷很合适,当保镖护卫……?
他仿佛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似地微笑:“西沙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他的左右手,有时候武力并不是他最需要我的地方。”
阿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起来不像是护卫。”
小威不以为然地嗤鼻: “你不要被伊达骗了!他是空手道八段、剑道六段的高手,只是长了一张斯文的脸而已。”
阿尼惊异地睁大双眼。眼前这个男子实在不像是那种有一身好功夫的人,反而像个读书人一般儒雅。
伊达只是微笑,并没有答腔。
“阿尼,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念她。”小威打了个呵欠,忍不住揉揉眼睛,不自觉地靠在他的身上。
“应该快了吧!”他望了望墙上的钟,“快两点了,他们的表演应该结束了。”然后他想起什么似地转向伊达:“听说你们的身后跟着一票不十分友善的朋友?”
“恐怕是。”
“那你还放心让你的主人一个人在外面?”
伊达微微一笑:“那些人不会是西沙的对手,小威也是目标之一,我奉命保护他。”
阿尼望了望已靠在他身上睡觉的男孩:“他是王位继承人之一?”
“嗯。”
阿尼抱起男孩,往客房里走:“可不能让他着凉了。”凝视他单纯信任的睡颜,动作不由自主地轻柔
伊达起身跟着他,阿尼回过头来:“你放心坐着,我只不过是把他送上床而已。”
“职责所在。”
他耸耸肩,打开客房的门,还采不及开灯,里面已有人开口:“别动!把孩子轻轻放下。”
“噢!”阿尼轻叫,不用想也知道正有一把枪对着。看来那群不甚友善的朋友已找上门来了!
“好久不见,三叶虫!”雪儿埋在他的胸膛前轻轻说道,泪水好不容易才止住。
“你打鼓的样子像是不要命。”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泪水拭干:“介绍我的伙伴给你认识。”她拉着他走向他们。
“我认识——”话声未落,一排子弹从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他已拉着她伏在地上。
凯西他们也立刻趴下,子弹全打在墙上。
雪儿、西沙和凯西他们正好面对面。
雪儿轻笑:“这种认识方式真的很特别。”
“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认识他?”米奇大叫,又一排子弹激射而来,他们全滚到停在酒吧前的车子边。
“这是米奇。”西沙说道:“那是凯西、菲仔和巴特,嗨!幸会!我是西沙。”
凯西大笑,将手中的吉他盒举起来挡在面前:“你有钱吗?这把吉他值五百美金。”
“我负责赔偿。”他微笑,从车底下往外看,停车场中空无一人:“我的车在第三排,那辆黑色的蓝宝基尼,看到了吗?”
他们点点头:“的确有钱。”
“他们一定躲在车子里,大家各自小心。”
雪儿拉着西沙的衣角,突然所有的士气都回来了,她调皮地笑了笑:“酒吧里的人万一出来就倒楣了,得先去关上门。”
“雪儿,那扇门本来就关着的。”米奇呻吟地叫道。
“锁上它。”
“你真仁慈。”他咕哝,扯下巴特脖子上的铁链:“万一我死了,请在墓碑上刻:他是为救一群糜烂生物而死的白痴。”
“你的遗言我们必会办到。”凯西大笑。“你放心的去吧!”
“雪儿。”西沙想阻止他。
她朝他微笑:“放心,看米奇表演。”
米奇翻个身,地上立刻多了一排弹孔,他直滚到酒吧的门前,里面正好有人要出来,他一脚将门踢上,木制的门上又是一排冒烟的弹孔。
米奇诅咒一声,将铁链穿过门把,接在旁边的铁窗上,一边躲子弹,一边努力将铁链拉紧。好不容易弄好,立即又奔了回来:“OK!我可以开始想下一个墓志铭了!”
雪儿轻笑:“米奇是体操选手,还是我的学长呢!”
西沙忍不住摇摇头,,难怪林奇说她身边的人全是亲卫队,他们显然都不是泛泛之辈!
“喂!快走好不好?那条链子撑不了多久的,里面的人已经在推门了啦!”巴特轻嚷。
一群人闪躲着前进,才几公尺的路却险象环生,持枪的人不时一阵乱扫,许多车的车灯及玻璃全被打碎在地上,走起来特别辛苦!
“我敢打赌你的车现在一定只剩废铁一堆了。”凯西指指西沙的车,四个轮胎全被打穿,忍不住笑了起来:“希望那不是原装胎,很贵的。”
西沙摸头苦笑:“真可惜。”
凯西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车门:“上我的车吧!”
菲仔爬向另一辆车:“谁想搭便车啊?”
米奇和巴特立即爬上他的车: “死也要死得好看点。”
雪儿拉着西沙上凯西的车:“凯西是赛车手。”
“那他们为什么怕他?”
“喔!那是因为凯西最慢的车速是一百二十。”她笑眯眯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