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从老旧的瓦片屋檐滴滴答答落下。
阿卡稍早前被关琅之带出门了,说是去参加友人举办的狗狗聚会。
没有阿卡缠着,蔚丝兰穿着洗得很旧的宽松休闲服,蹲在屋檐下的长廊,一脸迷惘的望着被雨幕包围的小庭园。
「乐镁,原来那个臭家伙从小就喜欢我,当他跟我告白的时候,我真的吓傻了耶。」
「所有认识荣天颢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你,而且已经喜欢到快发疯的地步了好不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唯独你自己笨笨的不知道。」
今天没上班的关乐镁,晚餐过后便跑来找蔚丝兰抬杠,她一身昂贵的名牌休闲服跟蔚丝兰完全不搭轧。
「老实说,我也曾经怀疑过,但是……每次他一捉弄我,我就觉得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她总是将心中的想法翻盘,认为他根本就是讨厌她讨厌到了极点,才会动不动就爱捉弄她。
「以前你觉得他根本是讨厌你,所以你也很努力的讨厌他,可是现在人家都当面跟你告白了,你还会继续讨厌他吗?」这是关乐镁最好奇的一点。
「嗯……说真的,要我突然喜欢上一个我讨厌了很久的男人,还真的有点难度耶。」脸颊微徵讯起红霞,她的表情有点尴尬,手指在地板上画着圈圈,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只是有点难度而已吗?那代表其实你还是有为他动心了对吧?」撞了撞好友的肩头,故意取笑难得露出困窘羞涩表情的蔚丝兰。
关乐镁是局外人,看得比较清楚。
「蔚丝兰,请你老实讲,动心指数满分如果是一百分的话,你对「荣天集团」总裁荣天颢动心几分?」关乐镁手握拳充当麦克风,摆在蔚丝兰的嘴巴前,就像是记者正在采访明星一样。
「嗯……大概二十分吧。」脸颊更红了一点,她随口掰了一个答案。
「二十分?!拜托——光是荣天颢的家世背景和英俊的外貌就值九十分了好不好?另外十分如果是以他在床上的表现来评分的话,以他那样强壮威武的身材,脱光光一定很有看头,在床上铁定是「十分」
厉害的猛男。」
「你又知道他在床上是「十分」厉害的猛男了?」脸颊简直要烧起来了,蔚丝兰没料到关乐镁会提到这个,「你用过?」她转头赏了好友一记白眼。
「我现在的男友就是荣天颢这型的,高大威武,他在床上很勇,荣天颢想必也不差。」关乐镁回答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好像两人谈的话题是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无关痛痒。
「你你你你——有经验了?」哇!劲爆!蔚丝兰没想到关乐镁原来已经有男人了!扭头惊愕的瞪着关乐镁,「什么时候有的?你不是亲口跟我说过,除非是你决定要结婚的男人,你才肯交出自己吗?」
「没办法,情不自禁啊当时灯光美气氛佳,我男友长得帅、身材又赞,我就忍不住献身啦。」关乐镁的表情多回昧。冈,「丝兰,我跟你说喔,我的第一次感觉很赞,害我不小心就上了应了。」要不
是男友工作忙,比较没空约会,要不她一定努力榨干男友的体力,呵呵。
「乐镁,你真是一点都不害臊。」这种事,还讲得这么大声,她光听就脸红心跳了。
「这有什么,我还想劝你最好别放过荣天颢呢,我跟你说啊,你真的可以跟荣天颢交往看看,也许他真的很赞,也会让你回昧无穷喔!」越说越露骨。
「我、我不跟你聊了!时间很晚了,我要去睡觉,你回去时记得帮我把门关好。」家被针戳到一样,蔚丝兰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满脸烧红的往屋内冲。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最好是兽性大发的春梦。」关乐镁还不放过她,扬声取笑她。
砰砰,里头传来摔倒的声响。
关乐镁笑弯了腰。
她抬头看看雨势,发现雨已经变小了,她拿起摆在走廊上的伞,撑着伞穿越庭园,打开门打算回家。
就在开门时,刚好跟站在外头、正举手要按门铃的男人打了照面。
「欺?这么巧,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关乐镁赞叹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猛男,「你来得正是时候,丝兰刚刚跌倒了,不晓得伤势如何,你进去看看吧。」她侧身让荣天颢进门。
荣天颢一手撑着大黑伞,皱着眉问:「她在庭院跌倒?」庭院下雨地滑,很容易摔倒。
「她在房间里摔倒,摔倒的原因你自己去问她,我不便说明。」带着诡异的笑,关乐镁挥挥手道别,「最近这里治安不是很好,你进去后记得把门锁好喔。」撑着伞朝隔壁自家走回去。
荣天颢立刻走进屋内,关上门将门确实锁好,高大的身影跊着庭院的小水连,拾级而上,大步朝屋子走进去。
☆☆☆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关乐镁,你快回去啦,不管荣天颢脱光光之后身材有多好,在床上表现有多猛,都不关我的事,我跟他八字还没一撇,你别再讲那些有的没的来茶毒我的耳朵,别又害我再撞到一次——」撞勤脚趾
头,整个拇趾都肿起来了,正痛得坐在地板上站不起来的蔚丝兰,声音略显痛苦的响应。
她以为关乐镁还没走,又来说些暖昧不清的话让她脸红心跳。
「啊,我的脚痛死了,你还是先帮我把药箱拿进来再回去好了,拜托拜托——」
他身材好,在床上表现猛?!没想到女人跟女人之间谈的话题这么麻辣。
门外的荣天颢淡淡勾起唇角,挑了挑眉。
原来关乐镁刚刚说了这么暧昧的话,难怪她离去时的那抹笑容有点诡异。
带着淡笑,他转身去客厅翻找药箱。找了好一会儿,才在电视柜下的第二格抽屉找到一个小药箱。
打开药箱约略看了一眼后台上,他再度来到房门口,勾起指节又敲了敲门。
「快把药箱拿进来,还敲什么门啊!」脚趾头痛得要死的人,脾气也开始暴躁起来了。
他伸手扭开门锁,拿着药箱踏进她的闺房。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她的房间,以前读国中时,他曾经当过一阵子她的家教老师,那段时间,他们每周有两次在房间上课的机会。
房间内,一如记忆中那样,没有太大的改变。
「乐镁,你找找看药箱里有没有碘……」还没抬头,跌坐在书桌旁的她视线落在门口那双穿着黑色袜子的大脚上,声音要地消失。
「关乐镁回去了。」他迅速环顾房内一周后,视线落在书桌下、正盯着他的脚看的身影,「我帮你拿药箱进来,药箱里没有碘酒,我刚刚看过了。」
边说边走过来,他蹲在她的面前。
「啊——要死了!怎么是你?」那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说他身材赞,在床上掹……美目圆睁的瞪着蹲在眼前还高她一颗头的男人,她感到有点无力,满脸再度爆红,红烫到可以煎蛋,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把你的脚给我看看。」唇畔那抹笑容继续维持着,他伸手握住她撞伤的脚趾头。
「啊,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搽药。」她尴尬到爆,紧张得想把脚缩回来。
「你的脚怎么这么冰?」他却抓握得很紧,他的手温熨烫着她冰冷的脚丫。
「我冬天脚都是这样冰冰的,没关系,习惯就好。」他的手很暖,真的很暖,其实被他握着很舒服,想必被他抱在怀中应该也……
轰——她快要晕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你的脚趾头撞得挺严重的,都肿起来了。」瞥了一眼她红红的满脸,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我开车载你去诊所。」
瞬间,她大气不敢喘一下——没想到自己上一秒才想着被他抱入怀的感觉,下一秒就实现了。
「去诊所?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甩去脑海暖昧的遐想,她呐呐地说,「我想应该不用吧?
拿个OK绷贴一贴就好,明天如果还痛的话,再去诊所搽药也不迟……」
她想拒绝,可是他没响应,依然故我的往房间外走去。
高大的他抱着她走下阶梯,穿越雨幕,走出屋外。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他将她安置在驾驶座旁的位置,回头帮她关好大门,自己很快的绕过车头上车。
车子启动,他开车载她出门。
车子开出巷子,她以为会往右边走,结果不是。
「那个荣天颢,附近就有间外科诊所,你知道的啊,诊所是你国中同学范姜威的爷爷开的——」
「我有一位大学同学的哥哥在东区开诊所,我载你去那里就诊。」他信任的医师不是范姜威的爷爷,而是自己的家庭医师。
「东区?!太远了吧?」只是一根小小的脚趾头,有必要开那一大段路跑去市区看医生吗?
「半小时就会到,不远。」他坚持,双手驾驭着高级房车,在下着雨的雨夜里奔驰。
既然抗议无效,她也懒得再浪费唇舌抗议,她窝在位子上,转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坐在同样的位子,又让她想起白天两人在车上接吻的事。
红浪刚褪的脸颊,又漫起一片红晕。
那片红昼久久久久,都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