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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喜嫁 第十二章 县令夫妻有喜事(1)

  四季轮替,万物更迭,严冬过去迎春来,大地渐渐染绿,山河解冻,万物复苏。随着春天到来,人们身上的衣物也一天天减少。

  城外的天空也开始飘起了各式各样的纸鸢,活泼好动的程玉生磨着姊姊带自己也去踏青放纸鸢。

  「那不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吗?」江晓月有些孤陋寡闻地问。

  「怎么会呢,姊姊一定是出去太少,所以才不知道男孩子也喜欢放的。」

  江晓月对此很怀疑,但小家伙既然这么想去,又不是什么千难万险的事,她也就没坚持,带了护卫丫鬟,便领着人出城踏青去了。

  县令大人呢?

  县令大人此时不在县城,他到州府去公干了,如今内衙里夫人独大……呃,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县令大人在的时候,好像夫人也是一言堂。

  温子智惧内这件事不仅府衙里的人清清楚楚,整个博望县城如今恐怕也没人不知道,这种名声向来是飞得极快的,官员内宅闲话一直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帮着宣传宣传实属正常。

  然而,传言这东西,传着传着,往往跟事实面目全非。

  在县令家有河东狮的流言影响下,申家的案子虽然过去也不算太久,但大家已经不记得县令夫人的容貌也是能引起人垂涎覩観的级别。

  如今她在大家心中早已变成了一个膀大腰圆,横眉竖目,声如洪钟的母夜叉,这也导致出去公干的温县令莫名收到了许多或隐晦或明示的同情与同病相怜。

  不过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江晓月,她是不知道自己得模样已经传得这么离谱。

  因为某人的独占欲,出门的江晓月照例戴了帷帽,只要不是天理不容和无法忍受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介意顺着男人的无理取闹。

  城外的春景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呼吸着天地间清爽的空气,整个人都变得舒爽起来。

  江晓月还是习惯性地挑着人少的地方站,看着小家伙如出笼鸟雀一样兴奋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活力无限。

  童年就该是这样让人羡慕和令人回忆的。

  「夫人,给。」

  看着春柳递过来的那只纸鸢,江晓月不由得扬了扬眉,失笑道:「我放?」

  「对呀,到时候剪断放线,夫人就一年无病无灾。」春柳一脸的理所当然。

  「好。」春柳如此期望,她自然就从善如流了。

  春柳给她的是一只平常的燕子纸鸢,江晓月虽然多年未玩,手感生疏,但记忆还是在的,调整几次后,就重新掌握了技术,很快便将纸鸢放飞高空,加入纸鸢大军。

  最后接过春柳递来的小剪刀,一刀下去,那纸鸢随风飘荡而去,不知最后会落到哪乡。

  跑得一头汗的程玉生跑到她身边,一双星眸亮闪闪的,「姊姊,你放的纸鸢飞得好高啊。」没想到江姊姊竟然是此道高手。

  「熟能生巧罢了,你放得多也可以啊。」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噢。」

  「天下万事万理是一样,勤能补拙。」江晓月拿帕子仔细替他擦去脸上的汗,牵着他去休息,「有时候比你厦秀的人还在努力,咱们自然就不能懈怠。」

  程玉生认真地点点头,他明白江姊姊在说什么,戒骄戒躁,要谦虚谨慎。江姊姊经常强调的一直是「低调是福」。

  这很符合她淡泊的性子,总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彷佛看淡一切。

  可因为江姊姊这样的淡然,反而让人愈加的喜爱,姊夫简直恨不得将姊姊掖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不让人觊觎。

  程玉生年纪虽小,但他人小鬼大,有些事他真的懂。

  若自己是一颗宝石,光芒就不会被忽视。

  有时候,事情便是这样的简单。

  绿荷奉上温水,程玉生接了,慢慢喝掉。

  外出踏青的富贵人家都会圈一块地方,设下围屏,铺上毡毯,他们也不例外,虽然没有设围屏,但还是清理了一块地方,铺了毡毯,摆了小几茶点的,此时他们便是坐在毡毯上喝水歇息看人赏景。

  这个时候,江晓月头上的帷帽自然也是摘掉的。

  她虽然会顺着丈夫,但也不可能真让这些事影响她的生活状态。

  不过……江晓月忍不住瞅了小家伙好几眼。

  「姊姊?」

  江晓月并没有为难自己,顺势问了出来,「你现在不着急回京了?」好像已经有挺长时间没听他提怎么京里还没来人接自己的话了。

  说到这个,程玉生小大人样的叹了口气,双眼望天,一副看透的表情说:「随他去吧,反正跟姊姊一起生活也挺好的。」

  他渐渐体会到了远离国公府的乐趣,现在已经对回京没什么执念了。

  反正,姊姊他们最后也是会回京城的,所以他也一定会回去的,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他不纠结了。

  江晓月,「……」有一点儿出乎意料,小家伙这是怎么突然就悟透人生的?

  要知道,她家狗男人还时时念叨着怎么京里还不来人接小家伙回去,结果他本人竟然就突然顺其自然了!

  呃,这事大约是不能跟男人讲的,否则他可能会发疯。

  江晓月暗自摇摇头,从果盘里捏了枚蜜饯吃。

  程玉生跟着她拿了枚蜜饯吃,然后,几乎是下一瞬,小脸就扭曲了,这是被酸的。

  「姊姊……」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嗯?」江晓月还有些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家伙。

  「你不觉得酸吗?」程玉生终于把话说全了,并且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江晓月一脸的平静,「挺好吃的啊。」

  程玉生惊了,「姊姊这么爱吃酸的吗?」

  「那倒也不是。」江晓月吐出嘴里的果核,又捏了一枚吃,「就是现在比较喜欢吃酸的。」

  「哦——」突然,程小世子猛地一下睁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姊姊……你不会是有了吧?」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江晓月倒是说得从容平静。

  程玉生忍不住眨巴了两下自己的大眼睛。

  看他还是不敢相信,江晓月便一脸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姊夫也成亲一年多了,也该有消息了。」

  在那狗男人一直那么努力折腾的情况下,她肚子现在才有动静已经是很不给面子了。

  程玉生认真点点头,他是知道的,女人嫁人后,有子嗣才有立身之本,江姊姊有身孕,日后只要诞下一儿半女的,也就不怕姊夫找小妾什么的了。

  最好还是一举得男,不过,当然了,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很好的。

  他忍不住双眼亮晶晶,带着几分雀跃地说:「我是不是要当舅舅了?」

  江晓月被他逗笑了,笑着点头,「嗯,你要当小舅舅了。」

  程玉生带着些敬畏地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那他多大了啊?」

  「一个多月吧。」江晓月笑说,反正诊脉的老大夫是这么说的,而那个日夜努力的男人此时在外公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那姊姊还要小心了,怎么刚才还跑去放纸鸢呢?」程玉生一脸担心害怕地说。

  江晓月忍不住掩口笑出声,春柳也在一旁跟着笑。

  「这么浅的月分,除了爱吃些酸的,我根本没有什么感觉,普通的跑跳对我来说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她也不是那瓷做的,一碰就碎,哪里那么矜贵。

  再者,她的身体向来健康,只消注意了大方向,平常的起卧举止根本不用太小在意,需知过犹不及,太过小心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说起来,她两位嫂嫂都还没动静,她反而后来居上先有了,只能说,世事果然难料啊。

  程玉生有些迷惑地挠挠头,可他怎么记得国公府里的一些女人,一旦有了身孕简直是草木皆兵啊,哪有像江姊姊这样漫不经心的。

  对,就是漫不经心,就好像怀孕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有点儿颠覆程玉生的想像。

  傍晚的时候,出门公干近十天的温子智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一身的风尘,温县令没好意思先往娇妻身边黏,先去浴室洗沐一番,穿戴一新后这才去见妻子。

  江晓月此时也换了家常衣裳,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翻话本。

  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的原因,温子智突然发现妻子似乎更勾人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韵味。

  他走到榻前,挨着她坐下,扫了眼她手中的书册,往她跟前凑了凑,「看的是什么?」

  「话本。」

  「好看吗?」

  「还行。」

  温子智对此表示怀疑,直接伸手从她手上拿过书册,一看之下,眼中立时染上意味深长地笑,挨着她躺下,伸手搭在她腰上,轻笑道:「这颠鸾倒凤的场景写得无趣,有什么值得看的,阿月要是想,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江晓月抢过书册,然后卷成筒状直接往他头上敲去,他也没躲,任着她敲了几下。

  「正好,现在正式告知你一下。」

  「啊?」温子智被她突然一本正经加严肃的表情惊了下,总觉得下一刻她就会说出什么让他受不了的消息。

  江晓月终于舍得坐直了身子。

  温子智也随着她坐起来,但顺手便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江晓月,「……」

  行吧,也挺习惯了。

  想了想,怀孕的事情好像也不必太过斟字酌句,直接陈述就可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她语气平淡地开口说:「我找大夫来看过,一个多月了。」

  江晓月抬头看看,发现他没反应。

  温子智一时半刻真的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终于完全消化了妻子话中的含义后,整个人就——懵住了。

  有了!

  还是没反应?江晓月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到他面前摆了摆,有些困惑地歪头看他,这模样是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见男人没反应,好像化成了一块石头,她也不强求了,就继续去看自己的书,反正告知过了。

  「阿月……」他终于魂魄归位,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了。」

  「嗯。」江晓月十分淡定,成亲后,夫妻恩爱自然会怀孩子,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啊。

  「你真的怀了我们的孩子了。」

  「是呀。」他这到底是在激动什么?

  下一刻,温子智突然一把抱起了她,抱着她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整个人欢喜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们有孩子了……」他激动地喃喃。

  「你先把我放下来,然后稳定一下你自已的情绪。」

  听着妻子异常冷静的声音,温子智总算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了榻上坐好,一个人搓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

  程玉生掐着饭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姊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脸的激动兴奋,而他江姊姊则老神在在地看话本子,就挺诡异的。

  他偷偷摸摸地跑到江姊姊身边,小小声地问:「姊夫这是怎么了?」

  江晓月有些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告诉他我怀孕了,然后就这样了。」

  突然,程玉生觉得自己被颠覆的认知它又回来了。

  看,还是有正常人的。

  不正常的人明明就只有江姊姊一个人!

  饭菜都摆上桌了,县令大人的情绪依旧还没有稳定下来。

  江晓月和程玉生坐在餐桌旁对视了一眼,然后姊弟两个很有默契地拿起了筷子。

  一时半刻的恐怕他也平静不下来了,就让他自己慢慢平静吧,他们还是先吃饭要紧。

  「我要当爹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得正夹菜的姊弟俩一哆嗦,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的温子智身上。

  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张写着「一言难尽」的脸,终于找回理智的温子智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咳了一声。

  但是,为时已晚,他之前英明睿智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阿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坐到妻子身边柔声轻问,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的,彷佛面对的是一尊易碎的琉璃。

  江晓月不得不放下筷子,不无担心地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你还好吧?」

  温子智还是有些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嗯。」她再次跟他确认,以及肯定。

  「我要当爹了。」

  「是呀。」

  「我真的要当爹了。」

  「哦。」

  「我们没有带嬷嬷,我得去信跟娘他们说说,让他们派有经验的嬷嬷过来。」

  「这倒不必。」

  「必须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总有不周到的地方。」

  江晓月没吭声了,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程玉生在一边咂了下嘴,总觉得姊夫这反应真的有些过度了啊,有点夸张!

  江晓月想了想后道:「温子智。」

  「啊,我在。」

  江晓月叹了口气,认真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清醒一点,我只是怀了个孕,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无法想像的事。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没吃过猪肉,我也听说过猪跑,嬷嬷实不必大老远让家里派人过来,就在本地也是找到的。」

  温子智想说话,但被妻子的目光制止住了,他只能暂时闭嘴,听她继续说。

  「况且,我也不认为有需要用到嬷嬷的地方,只是产婆确实需要找。但这个我确认自己有身孕的时候已经写信回京告诉我娘了,她会安排的。」

  温子智登时便有些失落和委屈,一点儿都不给他参与吗?

  「你正常一点就可以了,怎么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到最后,江晓月实在忍不住流露出了自己对丈夫的嫌弃。

  程玉生低头偷笑。

  温子智很快振作起来,转而关怀她,「阿月,那你有没有孕吐什么的?」

  「没有,只是现在比较爱吃酸的。」

  「酸儿辣女,你这怀的怕是个小子。」温子智脸上的笑有些傻起来。

  江晓月微微蹙眉,「怀孕这种事,不到最后生产是无法确定孩子性别的,你只喜欢儿子吗?」

  温子智很机灵,立刻恳切地说:「不不不,我就是根据老话说的随便判定了下,并不是只喜欢儿子。只要是你怀的,生什么我都喜欢。」

  江晓月也不揪着追问,「吃饭吧,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差点都被你吓到了。」

  「我的错,我的错。」他连连认错,无比积极。

  可是,虽然是平静了些,可是他拿着筷子,手还是有些激动的余韵微抖着,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瞄过去一眼又一眼。

  这顿饭吃得江晓月几乎消化不良。

  丈夫的反应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有些失控了。

  不过,她体谅他初为人父,用极大的耐心包容了他。

  以往她只听说过女人怀孕后各种不良反应的,倒确实不知道丈夫的反应也会有她家狗男人这样过激反应的。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会见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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