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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的小厨娘(下) 第八章 成亲三年抱俩(2)

  终于,到了八月一日。

  朱姜联姻,大喜。

  姜吉时一早被叫起来拜祖先,就是全福夫人给梳头,唱了十梳歌,祝福新人身体健康,白头偕老。

  然后就在房中等,只听得外面一阵喧闹,迎亲队伍来了。

  姜启文背了姜吉时到客厅,虽然盖着红盖头,姜吉时还是听得出来宾客非常多,因为从余光都可以看出人总共里外站了三层,听说连姜家九族都来了,真要命,平常不来往,一知道她嫁得好马上过来认亲戚,这到底是……

  媒婆把牵红放在她手中,她知道牵红的另一端是朱子衿——从今天开始,就是她的丈夫,他们将祸福相倚,休戚与共。

  她的一辈子都要跟这个人绑在一起。

  小时候玩家家酒,他们拜过无数次堂,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正式的,真正的拜堂。

  媒婆推了推两人,两人朝着姜老头,姜婆子,姜大富,汪氏下跪,磕了头。长辈们说了一些场面话,朱子衿一一允诺,然后搅着她站起来。

  朱家的是八抬大轿,姜家的小巷子进不来,姜吉时由姜启文背着,要背上花轿,放了鞭炮,泼了水,女方这边才算完。

  姜吉时这时候不得不佩服姜家祖传的厚脸皮——三十几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从兄弟堵在门口,要新郎给银子这才放新人过小巷,还美其名为闹喜。

  姜吉时很想从姜启文背上下来,自己打出一条路,但想着亲戚跟邻居都看着——她是不在乎颜面,游姨娘跟识文还要在这边继续生活。

  就听见一个大娘子的声音,「各位哥哥弟弟,一人拿一个荷包,沾沾喜气。」

  丢脸。

  总算上了花轿,又听见放鞭炮的声音,轿夫一声「起」,她就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过门很不容易,她被颠了大概一个时辰,这才再度听到鞭炮声。

  众人欢呼着,新人来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然后被送入新房,朱子衿交代了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就去了。

  姜吉时一个人坐在洒满枣子,花生,桂圆,莲子的床铺上,她的陪嫁只有一个春桃,她忐忑,春桃更忐忑。

  后来贾姑姑出现,给她介绍了一个岑娘子,说是照顾二少爷起居的管事娘子,岑娘子说,二少爷吩咐了让二少奶奶吃饱,别饿着了。

  大喜之日,也不好端什么饭菜,就端了一大盘的四喜饺子,姜吉时一早起来到现在确实也饿了,就把一盘饺子吃个乾净。

  就这样无聊的坐着,到了下午,也没朱家女眷进来看她。

  奇怪虽然奇怪,但老实说也轻松不少,她自己成亲都紧张得要命,这时候还要应付那些女眷,肯定没办法。

  就这样到了夜幕低垂,一阵放肆的喧闹之声由远而近,姜吉时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心想朱子衿过来了。

  格扇一下被打开,嬷嬷的声音传来,「快,把二少爷扶到床上。」

  姜吉时一把抓下盖头,站了起来,「怎么了?」

  「回二少奶奶,二少爷喝太多,醉倒在宴席上了。」

  「快点,把他扶上来。」

  两个下人架住人高马大的朱子衿,七手八脚把人放到喜床上,喜床上还有莲子桂圆等物,他大概躺得不舒服,呻吟了一下。

  姜吉时想,怎么醉成这样,连醒酒汤都没办法喝的样子。

  想想也没办法,「我来照顾就好,你们下去吧,把门带上。」

  「是。」

  新婚之夜,新郎却醉得不醒人事,哎。

  话传出去,搞不好就变成新郎对她不满意,所以喝醉逃避……

  姜吉时伸手去替他解喜服,手才刚刚碰到腰带,突然就被握住了,她一怔,下意识的去看朱子衿的脸,却见他睁开眼睛,一脸笑意。

  「你没醉?」

  「装的。」朱子衿握着她的手,「不然无法脱身。」

  喜烛摇曳,衬得他的脸分外柔和,姜吉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大妞,你现在是我的娘子了。」

  「嗯……」

  朱子衿坐了起来,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就在她左脸上亲了一下。

  姜吉时心里砰的一声,下意识捣住了刚刚被亲的地方,只觉得又热又烫,也不是不舒服,就是耳朵热。

  「大妞,你也亲我一下。」

  「我……亲你?」

  「对。」

  看到朱子衿一脸期待,姜吉时慢慢靠过去,突然又觉得害羞,忍不住转头,「不行,我做不到。」

  「噗。」

  「别笑,我们女子又不像男子……」

  「不是笑话你,我觉得你真可爱。」朱子衿捏着她的下巴,这回在右脸的地方又亲了一下。

  姜吉时两边的脸都被自己捂住了,「你……怎么一直亲我……」

  「我心里高兴。」

  「……」姜吉时说了几个字,声音如蚊,细不可言。

  「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也……」

  「什么?」

  姜吉时豁出去,「我也很高兴啦!」

  朱子衿笑出声,「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左手牵着她的手,右手拿起蜡烛,就到屏风后的小书案,上面放了个盒子,盒子不大,烛光掩映下,仍看得出木盒色泽光亮,看得出来主人是很珍惜的。

  可是朱子衿给她看个盒子做啥呢?

  她正在奇怪,却见他打开盒子,拿出了一个东西——一方小手帕。

  在朱子衿的眼神鼓励下,姜吉时接过那块小手帕,打开,一般的棉布,绣的是玲兰花。

  姜吉时奇怪,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但她还是记得,这是自己的手帕,「怎么在你这里?」

  「你给我擦眼泪的,后来我没还你。」

  「我给你擦眼泪?」姜吉时更奇怪了,包子小时候是爱哭没错,但她也很珍惜自己的手帕,每次都是直接用手帮他擦的……

  慢着,她好像想起来了。

  那日包子被三个乞儿欺负,她冲上去打人,其中一个乞儿拿了块不小的石头就往她头上砸,她被打得血流满面,三个乞儿一看,怕得一哄而散,包子扑上来抱着她。

  「大妞,你别死!」

  她自己都很惊讶怎么流这么多血,但包子实在哭得太惨了,拼命嚎,眼泪鼻涕都出来,她大概是太不忍心,所以拿出了自己唯一一条手帕给他擦眼泪。

  她的疤痕就是那次受伤留下的,可是她没怪过包子,要怪,怪打她的乞儿。

  想到他把她的东西留了这么久,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用这样留着。」

  朱子衿只是笑着拿出第二个东西——红线菩提串。

  这她记得,是他们的离别礼物。

  他们对分别都很重视,所以都送了东西留念。

  姜吉时有点抱歉,「你送我的金蠲子给当了,我姨娘生病,没办法……」

  「能帮得上忙,挺好的。」

  然后他又拿出一片枯叶,枯叶是有一次他们玩拜堂游戏时的婚书——这她真的怎么样都记不得了,乡下孩子都是随地捡东西替代,这片乾掉的树叶居然曾经是他们的婚书?不可思议。

  还有一幅长生画牌,他说这是观音庙的庙会时,他们一起排了好久的队,这才拿到的。

  这姜吉时有印象,那年庞员外花钱请人做了三百幅长生画牌,说是念过佛,开过光,放在家宅中,可保佑孩子无病无灾,众人一听念过佛,还开过光,这当然要去请回家啊,当大家想的事情都一样的时候,就只能比谁比较能排队了。

  他们一群小萝卜头可是大清早就跑去,当然也顺利拿到了,人人都乐得很……

  可是她不是很细心的人,拿回家没多久,就不知道放哪去了,没想到朱子衿到现在都还留着。

  这小盒子,都是跟她有关的东西。

  姜吉时心里暖暖的,从刚刚被亲的怦怦心跳中,变成一种柔软的感觉。

  未来不可知,但她现在觉得勇气十足。

  不安消逝,她现在对未来满是期待。

  「我们先喝合誓酒。」

  朱子衿献完宝,拉着姜吉时就往桌子边走,桌面是两片剖半的乾葫芦,他在两个葫芦瓢中倒了酒,然后端起来——葫芦身中有红线系着,不能隔着太远,两人靠近,绕过双手,然后喝了葫芦瓢里的酒。

  姜吉时没怎么喝过酒,只觉得这酒味香甜,好喝得很,正想再喝第二口,朱子衿却把她的葫芦瓢拿走了。

  「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是装醉才逃过他们敬酒,可别我逃了,你却真的醉倒。」

  姜吉时低下头,忍不住脸红——以前觉得自己是扛起姜家的一家之主,早没了女儿姿态,今日成亲这才发现,还是害羞得很。

  朱子衿牵着她的手到床边,拉过她的手摸自己的扣子,「娘子给我解衣服,然后我给娘子解衣服,可好?」


  岁月攸转,不知不觉三年过去。

  姜吉时生了两个女儿——朱满,朱梅。

  第一胎是入门两个月就怀上,朱家从朱老爷跟朱太太夫妻都很喜悦,马上把她叫去,嘉奖了一顿,嘉奖的内容也很实际,朱老爷给铺子,朱太太给银子。

  最乐的就是朱子衿,她都不知道人可以自恋成这样,拼命夸自己好厉害。

  当然,姜吉时开始经历不知道是男胎还是女胎的忧虑,朱家这样子,势必是要个男孩的,但朱子衿说,大妞生的都喜欢。

  十月怀胎,生下了满儿。

  公公婆婆虽然失望,但态度也还好,产婆倒是会说话,先生女,后生男,姊姊带弟弟。

  朱太太原本想把孙女命名为招弟,被朱子衿给阻止了,出生的时候是满月,那就叫做满姐儿。

  姜吉时很喜欢,满,圆满,希望这孩子一生圆满。

  然后大概过了一年,又怀上,朱家全家紧张,然后又是个女娃——全家只有朱子衿跟姜吉时为了这孩子高兴。

  朱子衿取名为梅姐儿,亲热得很,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情是找妻子,拉拉手,说说话。

  院子中的下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二少爷在外面是很清冷的,但回到院子看到二少奶奶,那马上热情如火。

  朱子衿跟妻子说完话,就是抱抱满姐儿,抱抱梅姐儿——虽然女娃不值钱,但那可是朱子衿的嫡女,朱子衿宠着呢,谁敢怠慢。

  姜吉时觉得日子还是可以的,虽然祁香云跟郑柳儿很烦,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祁香云胆小爱哭,曾经不只一次上院子找她这表嫂「谈心」,然后总是会以哭泣收场,老太太会很不高兴。

  朱老太太本就偏爱自己的侄孙女,加上对她这孙媳妇不满意,有时候会叫她过去骂一顿,但姜吉时被汪氏骂了十年,根本不怕骂,只要不打她,其他的都好说。

  至于郑柳儿胆子比较大一点,来找表嫂「谈心」时会针锋相对,但某种程度来说,姜吉时的存在让郑柳儿出了一口气——自己跟祁香云拉锯多年,总怕表哥娶了柔弱的祁香云,现在自己得不到,但祁香云也得不到。

  而且三年前自己让人火烧姜家食堂,被表哥送上山住三个月,一日两餐,没有下人,她连洗脸水都要自己打,洗澡更别说,因为她没力气打水,足足有三个月不曾洗澡,自己都觉得自己臭气冲天,三个月,她瘦了十几斤。

  她虽然很讨厌姜吉时,但要说做什么危害她的事情,却也是万万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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