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看主子这模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让虹红几个去把门都关起来,让主子笑个够。
事情是这样的,燕齐怀又要离京半事,这次要去查盐务,这是大事啊,盐务积弊已久,多方势力牵扯,动辄得咎,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因此皇上拿出尚方宝剑和免死金牌,又让暗卫们出动,非要他把这次的差事办成功不可。
但上回的事闹腾得太大,燕齐盛损失不少,这回自然得好好“交代”燕齐怀,万万不可以再做傻事。
万一燕齐怀砍完他的左臂又卸右腿,让燕齐盛未来的日子怎么过啊,没大钱就成不了大事了。
因此燕齐盛无时不刻的把燕齐怀拉在身边,害得燕祺渊想见他一面都困难,恰好今儿个皇太后寿诞,再重要的事都要撂一撂,燕祺渊这才约着燕齐怀在竹苑里见一面。
洁英跟着去,目的是掩护自家老公。
事情还算顺利,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洁英也见着燕齐笙,当年那个瘦小的九皇子长大了,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
这些年有燕齐怀护着,他的日子过得不错,人也变得开朗,燕祺渊说,他是少数几个师兄们愿意指导的皇子之一,因为燕齐怀的多方维护,他心存感激,便对燕齐怀一心一意了。
所以除了吃饱穿暖之外,孩子都需要在被疼爱的环境下长大,才会长得好、长得健康、长得心理正常。
办完事,她与燕祺渊高高兴兴地离开竹苑时,没想到冤家路窄碰上喻柔英。
喻柔英的日子似乎过得不太顺利,整个人瘦得厉害,过去圆润的小脸凹陷,颧骨凸了出来。看见洁英和燕祺渊手牵手说说笑笑、幸福开心的模样,让她的眼珠子突然间冒出火花来。
她不是应该悲伤不幸吗?她不是应该哭哭啼啼变成闺中怨妇吗?为什么嫁给一个傻子,她还能眉开眼笑、满脸的顺心遂意?
洁英的快乐让喻柔英极度愤怒,她绷着脸冲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洁英向自己行跪拜大礼。
整个宫里,大概就只有她是个不晓事的,她只想到燕祺渊无官身,妻子无诰命,却没想过燕祺渊多得皇上眼缘、多受礼王宠爱,便是皇后也得让他三分。
喻柔英骄傲地抬起下巴,等待洁英对自己行大礼,好像活了十几年,就在等这一天。
喻柔英心中永远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差,只因托生在姨娘的肚子里,就不得母亲、父亲和兄长的宠爱。
分明自己比喻洁英聪明伶俐、比她端装美丽,她那么上进勤奋,只输在一个身分,便处处被压制,她不甘愿。
好不容易成为皇子侧妃,身分高人一截,当然要狠狠贱踏喻洁英一番。
没想到洁英打死不跪,燕祺渊还拉着她跑到皇上跟前要官位。
他理直气壮的说:“皇伯伯,我要当很大的官,很大、很大的官。”
没有人这样要官位的,皇上吓一大跳,耐心的问:“渊儿为什么要当很大的官?”
“我不要喻妹妹跟她的妹妹下跪啊。”
一句话,简明扼要,在场人士全听懂了,见皇上乐得呵呵大笑,旁边的人连凑趣儿。
“燕大少爷还真心疼喻妹妹。”
“难怪礼王妃偏疼媳妇,媳妇会教儿子上进啊。”
一说,所有人全都笑了,燕祺渊被笑得脸红,只会挠着头发,拉起洁英的手,忸怩的问:“喻妹妹,我说错话了吗?”
“没说错,你说得很好。”皇上大笑。
最后皇上还真的赏给他一个三品闲官,也给洁英一个三品诰命,从此以后见到喻柔英,洁英还真的不必跪了。
这出闹剧闹得大伙儿心情很好,在场的只有燕齐盛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正想拉拢礼王,没想到喻柔英给他玩这一套,他的有些计划又要变了,二话不说他立刻回头找人,要喻柔英向洁英道歉。
喻柔英出现时,她原本凹陷的两颊鼓胀起来,用厚粉盖住,却还是隐约可以看见指印。
现在想起喻柔英那阴毒的眼神,洁英不害怕,反而捧腹笑得欢,凭心而论,演坏女人,喻柔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她还是去演小白花比较像啦。
“行了,主子,你再笑下去,外面的小丫鬟肯定要以为你发疯了。”
天蓝满脸的无奈,她实在很不想用“小人得志”来形容自己的主子,但……那分明就是啊。
“怎么能不笑,你没见到二姑奶奶那张脸啊,肿得跟馒头似的,再加上瘦得见骨的脖子,简直就像颗丸子插在筷子上。”虹红忍不住取笑着。
她们不能进宫,只能守在外头的马车上等候,看见二姑奶奶时,她们差点儿认不出来,才出嫁多久,就被折腾得换了模样,足见主子老说“沾亲、沾戚,沾啥都好,就是不能沾皇子”这话是对的。
“天可怜见,以前二姑奶奶老觉得娘家亏待了她,天天悲秋伤春的,这才多久呐,就瘦得跟细柴似地,现在总该知道,过去娘家待她有多好了吧。”月白道。
“妹妹要向我下跪道歉,我不让跪,好心好意牵着她的手将她扶起,她竟用指甲抠我。你家大少爷可阴损了,居然一把扯开她的手,指着大皇子就说大哥哥,你家姨娘怎么都不剪指甲?她抠坏了我的喻妹妹。说完就猛往我手背上吹气。
“在场的人无不笑成一团,只有大皇子那张脸,青白交错的,这会儿妹妹光是肿了脸还不够,全身上下该肿的部位肯定不少。”洁英一整个幸灾乐祸。
她不让喻柔英跪,不过是想博得贤名,想给燕齐盛一点脸面罢r.
燕祺渊事先叮嘱过她,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燕齐盛就是个十足十的小人,明面上千万别得罪他。
没想到喻柔英要自作孽,能怪谁?
“嘘,小声点儿,主子这个样子,旁人会说主子没有姊妹情。”天蓝低声道。
“哪来的姊妹情?这可怪不得咱们主子没把二姑奶奶当妹妹,斗了那么多年,再好的感情也斗散了,何况二姑奶奶那个心肠啊,歹毒得很,她做过的暗事儿还少了?要不是咱们时刻防着,主子不知道早成了什么样了。”菊黄忿忿不平的道。
“说得也是,脂粉里藏毒、汤里加料、衣服里扎针……手段层出不穷,真不晓得咱们聪明大方、美丽无双的主子,是哪里让她瞧不顺眼了。”月白挤眉弄眼,坏人不得坏报应,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洁英挑眉,在九岁她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对喻柔英做过什么她不清楚,不过穿越之后,她给喻柔英吃过的苦头绝对不少,每次她只要动自己一下,她肯定要还三下,连本带利一起给,半点都不亏欠。
否则在老爹面前形象那么好的小白花,怎么会渐渐长成猪笼草?
洁英和几个丫头们聊着,门上传来二等丫鬟的声音。
月白走到门口,不多久回到洁英的跟前说道:“二少奶奶那里有客,让主子有空的话过去说说话。”
“什么客人?”
“是大皇子侧妃陆氏。”
陆侧妃啊……她把燕祺渊给的人物关系图转过一圈,梁氏出身武官家族,陆侧妃也是,她们未出嫁之前就是闺中密友,今儿个到府里做什么?
让梁氏牵线,陆侧妃要替喻柔英向她道歉?
很有可能,燕齐盛正在积极争取父王的支持,前阵子犯了错被禁足,幸而五皇子办了趟好差事,帮他把面子给圆了回来,而五皇子与燕祺渊交好,他便直觉认定父王会站在他那边。
唉,父王贼得很,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表态支持谁,哪像自己的老爹这么嫩,风吹就倒,也不怕折腰。
“主子,能不去吗?”天蓝忧心忡忡的问。
上回花盆底下的药包才刚查出来,里面装的是“月里香”。
那不是一般的药材,而是多种药材磨成粉,有奇香,容易被发觉,但包在布包里,随着每天浇水,一天渗出一点香味,味道便不会被发现。
那些包在土底的粉最后会变成肥料一点一点的被玉兰花的根茎吸收,等到花开时,毒气便会与花香融为一体,长期吸闻,女子无法受孕,男子精气神全失,倘若一病一死,外界的说法自然是主子克夫。
真是够狠绝的,竟使出这种招数。
“我要是不去,明儿个上门的就是大皇子妃了。”
洁英苦笑,明知山有虎,也得潇洒地挥挥衣袖朝那虎山行,梁氏会不会暗地里做手脚?
她不确定,但如果自己不出现,肯定会替礼王府、替燕祺渊树敌,燕齐盛是真小人,所以……
“更衣。”她下令。
她就去看看。
如果不提满肚子的坏心思,其实梁氏和陆侧妃都有几分英气,她们说话直率、行事爽利,在婚前,她们说不定也是无虑无忧的小姑娘,只是多妾婚姻改变了她们的模样和想法。
嫉妒是最佳的伤颜圣品。
洁英陪坐在席间,听着她们说话,间或插上几句。
梁氏频频劝酒,洁英说自己酒量差,半点不肯喝,不过菜吃得不少,陆侧妃夹什么,她便夹什么,她不信梁氏斗胆敢对陆侧妃下药,何况人家还是她的闺蜜呢。
听着她们讲着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洁英也说自己在家里捣鼓的小事件,说说笑笑中,时间过得飞快,眼见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见陆侧妃告退,洁英也趁机告退。
梁氏强拉着她说:“好嫂子,过去是我不对,你得留下来多喝几杯才成,就当是原谅我了,好不?”
“弟妹在说什么,你几时得罪过我,我怎么记不得了?”洁英笑着想脱身,但梁氏力大无穷,她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自己的手给抽走。
“大嫂心宽,我可是心心念念着,那次在宫里的赏花宴里……”她噘起嘴,满脸的俏皮可爱。
洁英叹息,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要是在现代,大概正在准备大学指考,哪像她,已经是要面对爵位竞争、打压妾室的重大议题。
洁英很想同情她,但是神经线还没有那么粗,如果真要说得罪这回事,她反送给梁氏的那四位美女才是真的将梁氏得罪狠了。
良家妇女学琴棋书书、学理家、学教养子女和伺候公婆,但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人只学一招——伺候男人。
她们床上的招数大概是良家妇女的三百倍,过去放在外面,偶尔才得一见,现在光明正大的放到屋子里来了,燕柏昆能不夜夜笙歌、日日当新郎?
这情况是吕侧妃乐见的,她想孙子想疯了,梁氏心里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憋着,所以她的这个“原谅”,洁英还真是不敢接。
“别这样说,咱们是亲人,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
“不管、不管,大嫂不接我三杯赔礼酒,我就当大嫂不原谅我。”
她硬是把洁英压在椅子上,硬是帮她倒满三杯酒,摆成一直线,要她喝下肚。
洁英心想,完蛋、三杯,真要有事,吞完就该去见阎王爷了吧!
她可是享受过被亲妹妹下慢性毒药的,要是再让亲妯娌喂药……天,她是多么不受人待见啊?
眼见推迟不过,洁英举起杯子,犹犹豫豫地仰头喝下第一杯。
梁氏满脸笑意,再端起第二杯,递到她跟前。
洁英才刚接手,燕祺渊就进了屋子,只见他脸色臭到不行,抓起杯子就往地上摔去,指着洁英怒道:“喻妹妹真坏,自己说喝酒伤肝,不许我喝,自己却跑到这里来偷喝酒!”
救星来了,洁英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没喝酒,只是在同弟妹玩笑呢。”
“有,我有看见,喻妹妹坏,我不喜欢你了。”他一面说,一面把桌子的酒杯酒壶全给摔了。
“好吧,对不住,是我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喝酒行不行?我陪你回祺院好不好?”她连忙对燕祺渊陪笑脸,再给梁氏使眼色。
梁氏被这阵仗给惊着,想着万一又闹到王爷那边岂不是讨人骂?她连忙挥挥手,让洁英把人带走。
“不好,我在生气!”丢完杯盏还不算完,燕祺渊一脚踢翻一个凳子,把屋里弄得一团乱。
“不气、不气,我给你唱个曲儿,再给你做烙饼儿,里头装满肉末的那种饼,好不好?”
她一句一句的哄,终于哄得他眉开眼笑,点了头,握住洁英的手一起往外走。
梁氏看着两人的背影,再看看两人紧握的手,不明所以的,她的眼底竟泛起一层薄雾。
她竟然……嫉妒他们?!
怎么可能?喻洁英嫁的是个傻瓜啊!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那么幸福?为什么喻洁英乍见到燕祺渊的刹那,脸上的笑容会那样的诚挚?
一离开梁氏的院子,洁英便立即松了口气,燕祺渊却绷着脸的一语不发。
这么严肃的表情,哪像个傻子?戏还得演呢,这么不专业,导演在喊卡之前,就算快要溺毙了,也得坚持下去。
她扯扯他的手,燕祺渊不理她,她笑着挠他两下,他撇过头的依旧不理。
洁英快步跑到他前面,伸开双臂挡住他的路,冲着他笑眯了一双眼睛。“你在生气吗?”
燕祺渊不回答,向前走两步。
她双手背在身后的退两步,还是满脸笑容的问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他继续走,一样板着脸,而她继续退,还是笑得满脸春花烂漫。
“说说嘛,我总得知道错了,下次才知道要怎么改啊。”
有人哄着,他的臭脸还越摆越得意了,还真的一路坚持到底。
洁英在心底暗叹,不为所动啊?不怪他,实在是她演得不够可爱、不够萌,没办法,她还是比较习惯演坏女人的角色。
心在叹气,脸上却笑得阳光灿烂,因着一心两用,于是她的后脚跟撞上进屋的小台阶,整个人差点往后摔。
眼尖的天蓝发现,惊叫一声要扑过来救主子,虹红也看到了,急急推开椅子往前跑。
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远丫头帮不了主子,还是近大少爷手臂一勾,把后脑差点儿与地板亲吻的洁英给捞回来。
撞进燕祺渊的怀里,洁英吓得双眼和嘴巴都张到最大,两手紧紧的环住老公,一颗心怦怦的乱跳。
丫头们全都松了口气,天蓝最快反应过来,连忙把两个人给拉进屋里关上房门。
她急急的道:“主子,外头有人呢,这样看起来,主子比大少爷更傻。”
洁英回神,吐了吐小舌头,退开老公的怀抱,羞红一张脸,拉起燕祺渊往室内跑。
回到室内,燕祺渊一把抓住洁英的手替她号脉,神情和在外头的表情一样凝重。
动作很轻,但洁英明白了,他是在担心自己。
她恢复笑容,又是笑得满脸傻气,一双眼珠子盯着燕祺渊细细的看,越看越觉得帅、越看越觉得满意。这个满分的男人是她的所有物,真是开心啊!她忍不住露出坏女人得意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也懂医术。”洁英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不给抽,硬是来来回回号脉好几回,确定没问题才肯松手。“七师兄是神医,我耳濡目染,多少学一点。”
“那……如果我难产,你会帮我开刀吗?”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大长今也有演过,剖妇产子在古代是高科技医术。
“你在胡说什么,男人怎么能进产房?”他横她一眼。
她才不怕他的臭脸,屁股一坐,坐到他的大腿上,侧抬下巴在他颊边香一个。
“不能进啊,你的意思是,我帮你生儿子痛到快死掉,你只能待在外面看书作画、喝喝小酒再来点儿小菜?”
她的偷香,让他的坏脾气缓和,但远远还不够。“男人进产房,秽气。”
“所以男人都没在产房里待过?”
亲脸不够,她抓起他的手,在他的左掌心里亲一下、右掌心里亲一下,左边一下、右边一下,亲得很起劲,亲到嘴巴都酸了,还亲不出他的笑脸,这让她有点挫折。
好吧,这招不行换别招。
“自然是。”燕祺渊回答,却发现她不亲了,这么快就放弃?没耐心的家伙。
洁英鼓起腮帮子,食指在他跟前晃一晃,扬眉道:“那可不尽然。”说着,手背在身后站起来,缓缓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你娘生你的时候,你没待过产房?还是说,你是玉皇大帝直接从天宫往下扔的。”
他终于笑了,不过还是喜欢她偎在自己怀里。他一把将她拉回,让她重新坐回腿上,圈住她、抱住她,再用力亲两下,泄泄怒气。
“别想转开话题,说,你不知道梁氏是毒蛇吗?你竟然还敢吃她的菜、喝她的酒?”
他确实急坏了,一听见月白说洁英去了梁氏的院子,一颗心立刻吊起来,玉兰花的事才完,四美的事才正在进行,她就这么大刺刺的去赴约,是嫌活腻了吗?
“我不能不去,燕齐盛的侧妃陆氏来访,肯定是为了喻柔英的事,我要是不去表表态,万一燕齐盛盯上你可怎么办?”
“盯一个傻子?你当他太闲啊!”
“不管闲不闲,总是以防万一啊。何况我也不是没准备,酒呢我打死不喝,菜呢我专挑陆侧妃吃过的下箸,她当真想害我,也得考虑清楚。”
“我明明就看见你喝了一杯酒,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肯定连剩下的两杯也都要喝了。”
“这倒是真的,不过……”她从怀里拿出帕子递给他,脸上不掩得意神色。“酒全在这儿呢,我根本没喝。”
“算你机灵。”他接过帕子细细的嗅了嗅,半晌后,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怎么啦?”她抬起头,用自己的额头蹭蹭他的下巴撒娇着,这么好看的脸,实在不适合严肃的表情。
“她们是有多担心你生下儿子?”
他的话让洁英明白酒里加了什么,她知道自己运气好,又闯过一关,只是……环住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身上,她真的有点烦、有点怕、有点……
她像猫儿似地,拿他的衣襟猛蹭自己的脸,然后吐出一口长气,问:“这种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燕祺渊翻转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他亲亲她的额头,大掌在她的后背顺着,低声道:“快了,我保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