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你看看这张照片如何?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搞广告的,听说到现在都还没交过女朋友,很纯情哦,要交就是要交这种男朋友才不会花心!」
「盈儿,轩给我几张宴会的招待券,我提供礼服给你,明天晚上到宴会去看看吧,也许有你看得上眼的男人也说下定……」
宣绫、陶裴蓁和舒语蕾轮番上阵,纷纷拿出男方最得意的艺术照,费尽唇舌的想替岑思盈介绍男朋友。
岑思盈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仍旧老神在在的煮著咖啡,噗哧笑道:「你们都没事做了吗?成天只会帮我找男人,小心你们的老公和男朋友吃醋。」
「盈儿,女人到了二十五岁,若不赶快把看中的黄金单身汉套牢,以後就很难有好条件找对象了。」宣绫若有意指的讪讪道。
「我才二十四岁。」岑思盈微笑的纠正道。
「对,你是还年轻,但你总不能为了等赫司旸,坐待青春老吧?」陶裴蓁吐槽道。
「我看赫司旸是不会回台湾了……」舒语蕾说著风凉话。
哼,她们就是故意连成一气,要她别再等了!
「报上说,他今天将抵达台湾,算了算,再半个小时,他就会到了。」岑思盈喝著刚煮好的咖啡,得意的笑。
这一年来,她花了下少的心思相时间,由报章杂志上注意赫司旸在澳洲摄影的动态,时时刻刻都惦记著他。
这一年来,她靠著这份执著,学著如何在等待中自得其乐。
她没有再养猫,因为她不想再哭一遍,也因为乐乐仍活在她心中,就像爸妈仍活在她心中般,其实她并不孤单。
她只是常常想起他。煮咖啡时,她想念他喝咖啡的表情;做蛋糕时,也想起他们在厨房做蛋糕的欢乐时光,以及玩仙女棒、一起说梦想、吃蛋糕的情景,还有那个吻……
想著想著,她就会觉得好幸福,却又好心酸,因为幸福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不知道要等待多久、相思多久,才能再次捉住它。
就算赫司旸即将回台湾,她也不敢确定,他真的会带著信物来找她。
毕竟他们一别就是一年,很多的想法都不同厂,而且记忆也会随著距离一个海洋、一个年头而变得遥远,他还会记得她吗?
也许这一年来,他早已忘记她的等待,忘了她煮的咖啡味、他们曾经相处的那段日子,也许他早把她送他的咖啡杯扔了。
大多的预设立场,让她真的不知道,该抱著怎样的心情等待他……
「你该不会铁了心真要等他吧?」宣绫咋舌道。唉,盈儿还真是痴情啊。
「既然我说要等他,那么我就会一直等他。」岑思盈坚定道。
「盈儿,你怎么那么傻,听说赫司旸的拍摄行程排得满满的,他回到台湾也不见得会留下来。」舒语蕾说的也是事实。
岑思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赫司旸不见得会为她而来,但是她还是藏有一份期待,除非赫司旸选择和其他女人结婚,她才会死心吧。
「盈儿,你就那么喜欢他吗?」陶裴蓁这句话也不知道问了第N遍。
「当然。」岑思盈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欢他就是毫无理由的喜欢他,他不在的时候,她惦著他,总是藉由杂志报导念著他,一年来始终如一的等著他。
「那好吧!」陶裴蓁吸了口气,和另两个朋友有默契的对望了会儿。 「盈儿,我带你去找他吧!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其实我有个在报社工作的朋友,他很清楚赫司旸今天的行程,他下飞机後会在哪间旅馆休息。」
「小蓁……」岑思盈愣住。她不是很反对自己和赫司旸在一起吗?怎么会帮她询问赫司旸的行程,而且还主动想带她去……
「难不成你想在这裏等他来?要是他没来找你呢?」陶裴蓁心直口快的道。
岑思盈变了下脸色。她原本是打算等他带信物来找自己……
「盈儿,去吧,我和蕾蕾会帮你看店的……」宣绫说完,和舒语蕾联手拉著岑思盈的手臂,硬把她拖出店外。
「可是你们不会煮咖啡、也不会用收银机,琳琳也休假了……」岑思盈仍有疑虑的叫。
她真的要主动去找他吗?
「放心,熟客们都会等你回来的,还有什么事,比你的幸福来得重要呢?」舒语蕾俏皮的对她眨眨眼。
「我的幸福……」岑思盈泪眼盈眶的低喃著。大家部那么关心她,她这几个好朋友也对她那么好,总是怕她寂寞,轮流来店裏陪她……
陶裴蓁的车就停在店外,她很快地上车发动引擎,按下车窗催促道:「盈儿,快上车,到赫司旸住的饭店也要一个小时,现在出发刚好能见到他!」
「我……」岑思盈吸了吸鼻,感动的想对她们道谢,却被她们硬塞进车内,只来得及向陶裴蓁道谢。「小蓁,谢谢你……」
「说什么谢,我们是好朋友啊!」陶裴蓁笑著,交代道:「把安全带系好,我要觎车了!」
闻言,岑思盈原本幸福满溢的表情,霎时像是受到惊吓。 「小蓁,你的开车技术也没比我好,不能飙车……啊—」只剩下凄厉的尖叫声。
将近一个小时後,岑思盈才得以解脱,惊魂未定的下车,走入赫司旸的下榻饭店,记牢陶裴蓁告诉她的房间号码,迫不及待地想上楼找他。
「小姐,请问你要住房吗?」服务生眼尖的把面生的她拦住,客气的问道。
「我想到三二O号房找一位朋友……」岑思盈乾笑道。
她太莽撞了,没有询问柜台就想直冲上楼,当然会被拦下了。
「那下是赫先生的房间吗?」服务生错愕的喊出。
岑思盈为了能顺利和赫司旸见面,面不改色的说谎。「我跟赫先生是老朋友,他特地吩咐我来找他……」
「是这样啊,我带你上去吧。」闻言,服务生不疑有他的带她上楼,然後指示个方向就自行离去。
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岑思盈的心澎湃的几乎要跃出喉咙,她一步步朝赫司旸的房间走去,想像他见到自己,会有怎样的表情。
他会欣喜若狂?还是吓一跳?
岑思盈很快地找到赫司旸的房间,在发现房门并没有关好,开敞著时,她跳过了敲门的手续,屏息的推开门。
可,她才把门推开了点,就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因为她看见赫司旸和其他女人拥抱的画面,震惊的根本没有力气走进去,只能默默的退出,脸色苍白而难堪的在走廊上奔跑。
打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傻得可笑,却仍执意等待,结果换来什么?就只有期待落空,彻底心碎而已!
「放开我!」赫司旸粗鲁的推开突然抱住他的女人。
「阳,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别对我那么冷淡好下好?」张仙仙梨花带雨,不死心的紧拉著他的衣袖。
「你这个花痴别老是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赫司旸厌恶的扯开她的魔手,恨不得把她轰出房外。
未婚妻?未婚个屁,那只是他妈和她爸之间口头凑对的,别说他们连正式的订婚都没有,他也根本不把她当一同事!
可这天真活泼又愚蠢的千金小姐,说什么对他一见锺情,这辈子要跟著他一起浪迹天涯,脑袋简直有问题!
「人家也只是想跟你多培养感情……」张仙仙原想再拉他的手,但被他那么一瞪,就没啥胆子作怪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我吃完饭要早点休息!」赫司旸下逐客令,她再下出去,他就把她丢出去。
「晚餐又还没送来!」张仙仙嘟著嘴,就是打定主意赖他。
刚刚她虽然强「抱」失败,但她相信,只要她再接再厉,使出浑身解数,赫司阳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她非要他心甘情愿娶她不成!
碰碰!说曹操、曹操到。
敲门声响起,赫司旸一声进来,服务生马上把丰盛的晚餐推进房,看得张仙仙目瞪口呆。
居然就这么凑巧!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请。」赫司旸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指了指房门。只要不看见她,他心情就好。
张仙仙跺著脚,就是不甘心离开。从来就只有男人追她的分,可她就是不能教赫司旸心仪她,简直快气死她了!
「赫先生,刚刚有位小姐找您,说您约了她,您有见到她吧?」服务生放好餐点後,顺便提及道。
「小姐……」赫司旸微愣了下,想不起他约了哪个女人见面。
「是一个长得清清秀秀、长发的年轻小姐,她说她是您的老朋友……」
听著服务生的形容,赫司旸像是想到什么,表情僵了下,敷衍道:「有,她有来找我,谢谢你。」
待服务生走出房间後,他顺手拿起随身携带的咖啡杯,低哑的逸出这个曾经熟悉的名丰。「盈儿……」
是岑思盈吧,她怎么会知道他在这裏?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
呵,他有什么资格质疑她的用心,他会来台湾,也是为了参加某个重要的摄影艺术研讨会,匆匆来个五天就准备回日本老家了。
因为他早己下定决心不和她见面,决心忘了她,但该死的,她无预警的出现,竞勾起他潜意识中对她的想念,不停地泛著思念的浪潮……
「盈儿盈儿!那个女人哪一点比我好?让你对她念念下忘!」张仙仙出其不意的自他背後,硬把咖啡杯抢走。
每次他只要一静下来,就会盯著这个咖啡杯看,还喃喃喊著盈儿,原本她还不知道盈儿是什么意思,经服务生一说,她终於知道那是个女人的名字!
「还我。」赫司旸脸色阴沉的警告道。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背後灵,赶都赶不走,还净做些挑衅他的事!
「你要多少杯子我都可以买给你!」看他那么重视,张仙仙任性的偏不还他。
无论她对他多么温柔,他就是对著她吼,搞清楚,她可是他的未婚妻耶!
「你根本没有这个杯子的价值!」赫司旸毫不留情的贬低她。
张仙仙气得脸色发青,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咖啡杯往地上一咂。
「都变成碎片了,看那个女人还有什么价值!」
看著一地的碎片,赫司旸像是失心般的呆怔住,他的心如同地上的碎片,碎了一地,竟有些微的痛楚。
说不出话,他的目光顿地冷冽无比,瞪视著张仙仙,像是想杀死她。
「哼,你去跟你破掉的咖啡杯相亲相爱吧!」张仙仙从没见过赫司旸露出这么阴森的表情,虽然吓到了,却又下想没骨气的落跑,嘴硬的说了句刺激他的话,这才匆匆的跑出房间。
赫司旸杵在原地,脑海闪过某些字串,注视碎片的眸光多了几分自责。
这个咖啡杯对我有很大的意义,它收藏了找在学生时代的回忆,和朋友们的清谊,也代表过去的我,那个你陌生、不熟稔的我。
如果有一天,你想念我煮的咖啡,想念和找相处的日子,累了、不想再飞了,请拿著它回来找我吧。
她傻得把她的过去和未来都交给他,而他为她做了什么?
当他尽情的在澳洲拍摄照片,享受大自然的洗礼时,他并没有为她做什么,只是让她抱著一个没有承诺的期望,一直等下去……
他以为时间会冲淡对她的回忆,然而这一年来,他仍是惦记著她,不论他去了哪裏,都记得带著她送的咖啡杯一起去。
他原本打算在参加完艺术研讨会後离开台湾的,但随著岑思盈前来找他,她的咖啡杯被砸破了之後,他还能狠下心离开吗?
下一次来台湾是什么时候?她的咖啡杯破了,他也觉得无所谓吗?
「可恶!」赫司旸弯下身,拾著杯子的碎片,恨不得把它完整的拼起来。
他不能任由岑思盈的过去毁了,也不能无视於她把她的未来交给他的心晴,还有……忽略了他自己最真实的需求。
他想见她,好想见她……
这一夜,岑思盈又失眠了。
从昨晚到现在,这是第二个夜晚,她依然睡下著,任由双眸无神的睁著,每每回想起,赫司旸和别的女人相拥的残酷画面,她的心就会痛一次。
她早该知道,这一年来,赫司旸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
她早该知道,这个赌局,她有可能输得精光,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难过的无法自拔。
哭不出来是不敢哭,她怕一哭,就是承认失恋了,承认自己永远失去他了。
毕竟这一年来,她仍朗待幻想著,有一天赫司旸会带著信物回来找她。
她梦碎了吗?或许吧,但尽管梦碎了,当天一亮,她还是得打起精神工作,世界并没有因为她失去了谁而改变,只有她的心因为失落而空虚难受,她不知道要疗伤多久,才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目标……
「喵……」
有猫眯的叫声……不,一定是她听错了,这附近哪会有猫……
岑恩盈苦笑,仍陷溺在重重叹息中。
「喵……」
这间她听得清清楚楚,确定声音是从楼下店门前传来的,可她愈想忽视,猫咪的叫声就愈是响亮,扰得她根本无法平静,只好下楼前去开门。
她以为会有一只猫咪迎接她,没想到……
「嗨。」
单单一个宇就教岑思盈浑身窜过震撼的电流,朝前望去,就那么一眼,她的眼泪像是雨落般的潸潸落下。
想念依旧,内心的澎湃悸动依旧,她只能又窘又喜的擦著泪,不想在他面前透露出她有多么喜悦,多么想他……
她是在作梦吗?才因他名草有主的事实伤心,可他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铁定在欺负她,让她哭又让她笑……
「对不起,杯子被某个该死的女人给砸了,我黏了好久才黏好,不过恐怕不能盛咖啡了……』赫司旸一见她哭了,心都拧疼了,以为自己让她等得太久,急忙的解释道。
不过他真的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黏杯子,忙到连艺术研讨会都缺席了,没有什么事能比她重要,满心满眼就只有想见她一面。
而这只猫儿,也是他特地到宠物店买的,和乐乐同款灰白颜色的波斯幼猫。
之所以想送给她,是因为内疚吧,他想弥补些什么,让她开开心心的。
他压根儿不敢让她知道,他原本打定主意让彼此永无交集的,但现在他只庆幸他来了,他根本无法想像她哭的表情……
他也以为自己会对她感到陌生,但再见她,他的感觉却依旧,对她的悸动也末因时空转换而有所褪色,反而多了几分爱怜,只想把她抱紧……
「笨蛋,碎了可以再买……」接过咖啡杯,岑思盈可以想像赫司旸花了多少时间才把它黏好的,虽然下再精致如昔,但她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可是你是无价的。」赫司旸道。他反而要感谢张仙仙,要不是她,他恐怕也不知道岑思盈对他有那么的重要……
字字落在她的心坎上,岑思盈的胸臆泛起汹涌波涛,又想哭了。
赫司旸替她拭去眼角旁的泪光,拿走她握紧的咖啡杯,递上小小的猫咪,咧起和煦的笑道:「它也叫乐乐,这是我回送给你的信物。」
岑思盈紧紧抱著猫儿,依然感动的想哭。
「你要待多久?」她微颤的问,深怕他又会消失了。
「你想要我在你心底待多久,我就待多久。」没有一年前的犹豫,赫司旸坚定的道。当他再次见到她时,他就决定下再离开她。
生平第一次,他激起想拥有一个女人的想望,想把她嵌入怀裏珍惜……
「那另外一个女人该怎么办?」岑思盈迟疑了,她想要捉住自己的幸福,却不想当破坏他人姻缘的第三者。
「哪个女人?」赫司旸纳闷道。
岑思盈落寞的低著小脸,有丝埋怨的道:「我昨晚赶到你住宿的饭店时,看到你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你说那个花痴啊!她发神经的抱住我,我马上就把她推开了!」恍然大悟,赫司旸大笑。原来她是看到那一幕才会临阵脱逃啊!
岑思盈听得傻愣住了。花痴?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内定的未婚妻。」赫司旸坦白道。
岑思盈微抽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
「不过那是我妈硬塞给我的,我迟早会跟她撇清关系的。」赫司旸迅速的正色道,免得她的小脑袋瓜子胡思乱想。
一听,岑思盈终於松了口气,唇畔也漾起甜美的微笑。难以想像,她的忧心全在刹那间化成泡影,不再存在,他们之问,也即将有了开始……
「不请我进去吗?还是怕我变成狼?」赫司旸戏谑道。夜晚的凉风还挺冷的,他比较喜欢到温暖的室内谈情说爱。
岑思盈羞赧一笑,赶紧请他进屋,然後抱苦欣喜的心情,煮著他最爱的蓝山黑咖啡,嘴上哼著不成调的曲子,好不开心,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难道你不在意?」看著她乐成这个样子,赫司旸的心就不是滋味。
既然她撞见张仙仙对他投怀送抱的那一幕,然後伤心的离开,怎么现在他坦诚了和张仙仙的关系,她反而全心信任他,不担心他会不小心成了别的女人的丈夫?
「没什么好在意的。」岑思盈从容的笑。她根本不把未婚妻三个字放在心底,只因她相信赫司旸所说的话,看清他对她真诚的情意。
而且他都说了,她想要他在她心底待多久,他就待多久,这就代表他会留在她身边吧,她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这就是他喜欢的盈儿啊,总是那么的温柔体贴,百分百的信任他……
赫司旸直瞅著她,她那娇美的脸庞,让他著迷,不自觉地道:「盈儿,跟我走好吗?」他喜欢她,他想完全的拥有她,可以吗?
闻言,岑思盈错愕的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上赫司旸黑漆的星眸,可再怎么怦然心动,她仍是迷惘了。
跟他走?随著他一起离开台湾,浪迹天涯吗?
她以为他带著信物回来找她,是打算在台湾定居了,没想到情况似乎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她希望赫司旸能为她停留,而不是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