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了差点失国丧命之痛,维克不再争强好胜,对狄洛亦不再仇视。
将欧特鲁一行人全数逮捕,狄洛没有参与整顿行动,因为亚沙的失踪及蓝衣战士的消失使他陷入疯狂的找寻中。
七天了,亚沙的伤……那人究竟是谁?如何能将一群人藏匿不被发觉?难道他们已离开了迈锡城?
狄洛猛灌着酒。
“我答应你不会不告而别。”依稀听见亚沙轻柔的承诺。
为什么?亚沙,不,或许该称你为亚沙罗,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还是有人逼得你非离开不可?他不断在心中追问。
“王兄,别再喝了。”维克一来就看见狄洛失魂落魄、借酒浇愁的模样,他立刻走近夺下狄洛的酒。
“有事吗?”不算太醉,狄洛在看清来人后问道。他面容憔悴,几日的疯狂寻找几乎耗去了他所有的体力。
“王兄,这又是何若?”
狄洛笑了,却含着太多的苦涩。“她走了,什么也没说,她是塞卡其顿的第一公主、伊勒那斯之珍,我一直什么也不知道。”他不明白亚沙罗为何要不告而别?
维克沉默了半晌才说出目的:“伊勒那斯公爵派人送来一封信,指名要给你。”
伊勒那斯!?狄洛取过信迅速打开来看——
狄洛王子:
谢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对舍妹的照顾,本爵谨代表伊勒那斯对你表达无限的感激之意。亚沙罗也就是亚沙,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的事迹想必你多多少少曾经听闻,但太过美丽的外表总是让人容易迷惑、产生误解,是不?
舍妹在此一役中受了重伤,她要我救你及你的国家,基于是你让她受苦,我不会放过你,但对亚沙罗的要求我不会轻忽,所以这次我不追究,算你走运。
伊勒那斯视亚沙罗如稀世珍宝,更不会对她的遭遇袖手旁观。也请你记得,我只会放过你一次,最好你别再伤害亚沙罗,否则就算赌上伊勒那斯,我也绝不会轻饶你。
卫斯雷·爱西尔·伊勒那斯
下方还盖了一枚代表伊勒那斯家族的徽印。
狄洛看完信,不自禁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
瞬间他已明白亚沙罗离开的原因,依着这段日子的相知,加上这封看似警告、实际上带些暗示的信,他知道自己最初的决定没有错,即使亚沙罗身负第一公主的尊荣,但她是不爱这些虚名浮利的,否则不会远离家园、隐身流浪族群之中。
“王兄?!”维克有些担心的看着狄洛。
“我没事,只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已。”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狄洛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亚沙罗,任何事都不能改变我对你的心意,代表莫凡斯的信物已佩戴在你身上,你这一生注定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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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兄长百般呵护、悉心照顾之下,亚沙罗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而伊勒那斯族人对她归来的欢迎,让她初次有了家的感觉,是不是今后她可以不必再流浪、不必再害怕看见别人惊惧的眼神了?
换上一身蓝色的宫装罗裙,梳起长发以缎带系住,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是那条闪亮透明的晶钻项链。望着依然闪着光彩的项链,亚沙罗心中泛起苦涩,尝到了思念的苦楚。
什么时候你才会相信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
想起狄洛说这话时的无奈与认真,她淡淡的逸出一抹笑,既甜、又苦。
都过去了,她自私的带走了这唯一可以让她回忆的东西,像她这般宿命的人是不适合太美好的生活。再多陪哥哥及嫂嫂几天,她也该离开这里,继续走向她向往的天地:但伊勒那斯对她的意义已经截然不同了……她会记得——
她还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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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卫斯雷已回伊勒那斯,不但替南加斯解了国难,同时也带回了亚沙罗,凯德文再度整束轻装造访伊勒那斯。
“陛下。”卫斯雷亲自接迎凯德文的到来。
“别多礼了,现在不是在王宫里。”凯德文一脸笑意的下马走向卫斯雷。
“什么风能把陛下吹到我这穷乡僻壤来,真让卫斯雷受宠若惊。”他笑笑地打着官腔。
“得了吧!”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或许还有些可信度,但从卫斯雷口中说出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虚应。对国家,卫斯雷千分之千的尽责忠心,但说到其他的,他这个一国之君在卫斯雷面前一点地位也没有,还受宠若惊咧!“你巴不得本王不要来烦你,让你可以好好陪着爱妻甜甜蜜蜜的,尤其现在佛罗安又怀了身孕,你会欢迎本王才怪!”
在君臣之外,他们之间的私交深厚,否则一般国君哪容得了臣子这么嚣张?当然在外人面前,卫斯雷不会坏了君臣之礼。
“陛下什么都说了,微臣自然不能反驳陛下的话,要是让人知道了微臣对陛下的话不加认同,可会大大的坏了陛下的形象呢!为人臣子岂可如此不忠、不敬?”卫斯雷无辜的回应道,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喔!
凯德文哭笑不得的看着卫斯雷,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没尊严的君王吗?
“好歹看在我来者是客的份上,可以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吧?”
“卫斯雷逾越了。”行了个君臣礼,他请君王入内。
“本王听说第一公主回来了。”坐定后,凯德文也不再赘言,反正他想见亚沙罗的事卫斯雷早已明白,平时他已不知说过多少次了。
“陛下,舍妹在迈锡受了点伤,身子不适,陛下这趟可能要失望了。”在不知道亚沙罗愿不愿意的情况下,他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她的安静,即使那人是一国之君也一样。
“卫斯雷!”凯德文沉下脸,他堂堂一国之君是毒蛇还是猛兽,接连两次他们夫妇都不顺从他的命令,在这一点上他们还真不愧是夫妻!
卫斯雷年纪轻轻就掌握一国军权,又是塞卡其顿最大家族之首,其精明当然不在话下,他不会不明白君王的用心,但伊勒那斯为了保护所爱的人,往往可以不顾一切。
他单膝着地,恭敬而疏远的说道:“请陛下原谅微臣的不敬,舍妹长年在外已受了许多苦,现在好不容易得以回到家园好好休养,微臣并非故意违旨,但微臣保护家人的心陛下早已明白,若陛下要因此降罪于微臣,微臣绝无怨言。”
这……凯德文心下踌躇,他的硬脾气始终不变;但好不容易能一偿宿愿,他又怎么甘心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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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沙罗伴着佛罗安在后花园中散步,六个月的身孕已有些看得出来,佛罗安现在是诸事不宜,暂时不能恣意骑马、练剑了。
“一年多不见,你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了,连我看了都恨不得自己是男的,能把你娶回家呢!”佛罗安笑着打量她。
“嫂嫂说笑了,哥哥一定待你很好,你现在看起来很幸福。”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谈起卫斯雷,佛罗安甜蜜的笑眯了眼。“我曾经不过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又哪料得到能遇上雷呢?更何况他的身份又是那么尊贵,如果我硬是拘泥在身份上的差距,那我与雷都要终生遗憾了。”她别有深意的说着,相信亚沙罗不会不明白。
“我与你不同。”亚沙罗没装作不懂,她在迈锡的一切,哥想必已告诉嫂嫂了。
“胆小的亚沙罗。”佛罗安又心疼又生气的说,“其实你只是害怕狄洛最后终究会远离你,为了不让自己再受到伤害,所以你干脆自己先离开,对不对?傻妹妹,你该信任自己的眼光,给他一次机会的。”
亚沙罗默然不语,抚着不知名的花瓣,凝眸望向远方。
“不只是这个原因。”过了好半晌亚沙罗才又开口,“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想为了谁改变自己去迎合。”望向远处的云朵,她低语道:“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渴望自由。”
这一生,她已被心里的牢笼困住太久,现在无论是何种形式的背负,她都不想再继续了。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也会带来束缚。
佛罗安蓦然明白了。
以轮回论之,亚沙罗只是天上不慎落下凡间的天使,只在人间游走一回,也许她会深深恋上一名男子,但却不见得能留得下她执意追寻自我的脚步。
“夫人、小姐。”一名侍女匆匆赶来,打断两人的沉思。
“什么事这么匆忙?”佛罗安转向来人问道。
“夫人,陛下一早就来到伊勒那斯,和公爵大人在书房里不知说什么讨论了好久,送茶进去的管家要我来通知夫人,请您先回去一趟。”
陛下又来了?!想不到他还真是不死心,但是亚沙罗……佛罗安思忖道,暂时别让她知道好了。
“亚沙罗,我先回去,你尽可等到倦了再回去即可。”说完,佛罗安与侍女便先行离开。
亚沙罗隐隐感觉到事情似乎与她有关,但怎么可能呢?她又不认识陛下。
想了想,亚沙罗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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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从来不知道您有如此‘缠功’。”卫斯雷颇感头疼。
“让本王见她一面了偿宿愿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凯德文硬的使不得,干脆赖到底,准备烦到他受不了。
“陛下。”佛罗安款款走进书房,先欠身行礼。
卫斯雷一见到娇妻来了,立刻抛下其他的,目前关心爱妻的身体状况为他一天的第一要事。
“安,今天还好吗?”他搂住娇妻。
“很好,你别担心。”佛罗安回以一笑,然后转向凯德文,“陛下可是为了上次的事而来?”
“本王只是想见见传闻的第一公主而已。”
亚沙罗经过书房,正巧听见这一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陛下,亚沙罗已心有所属,您还是死心吧!”佛罗安笑道,拒绝的言词中不失恭敬。
凯德文一愣,仍是坚持地回道:“本王只是想见见她,你们不免多虑了。本王的后宫亦非全无绝色佳人呀!”
夫妻两对看了一眼,绝色佳人?!亚沙罗可不只是绝色佳人而已,且不论她足以倾国的容貌,光有那股神秘力量就够教人心动了。但愿他们真的是多虑了。
“好,本王可以退让一步,由你们先告诉亚沙罗,让她来决定是否愿意与本王见上一面。”这一国之君为了多年的心愿,可真是够退让的了。
“陛下保证绝不勉强?”卫斯雷问道。
“本王说话算话。”
“由我去告诉亚沙罗吧!”佛罗安说道,一打开门,门外站立的人让他们全都惊愣住了,而凯德文更是震慑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不必麻烦了,亚沙罗见过陛下。”她举步走进,欠身行礼。
伊勒那斯真可谓得天独厚,卫斯雷是塞卡其顿有名的第一骑士、俊美无俦,而相同的黑发、紫眸组合在另一名女性的脸庞上,便是“倾城”两字也难以形容。
“你是……亚沙罗?”连说话都显得特别小心,深恐唐突了眼前的女子。
而亚沙罗只是沉静的回视他,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不愿开口回答这种多余的问题。
“一直都以见不着你的真面目而挂怀,今天一见,方知本王过往的坚持是对的。”如此难得的佳人幸好他没错过。
亚沙罗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美丽动人的紫眸中没有任何惶恐或受宠若惊的情绪,只有一贯的冷然。
“陛下只为了一则不经证实的传言便如此执着,更放下国家大事到这里来就只为了看一名女子的真面目,国君之道岂是在此?陛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凯德文一愣,随即又是赞佩又是苦笑地说:“不愧是一家人,同样不买本王的帐。”一张倾绝的容貌、却有着如此冷倔的脾气,不将一切看在眼底,莫怪她不恋声名,不留于伊勒那斯。
“陛下目的既已达成,尽可请回,恕亚沙罗先行告退。”虽不曾长居皇室,但亚沙罗的宫廷礼仪却无可挑剔。
三人同时目送她离去。
“卫斯雷,本王要亚沙罗进宫。”他阻止在场两人的反对继续说道:“本王可以答应你们不强迫她,若她进宫必是心甘情愿。”现在国家一切平稳,他有得是时间,即使用尽所有的方法,他也要她心动。
枉费自己与陛下相识半生,陛下竟然还不了解伊勒那斯家族说一不二的个性。与爱妻交换了一个眼神,卫斯雷在心中叹了口气,算了,就让亚沙罗来挫挫他的锐气吧!也许这可以催化远方另一个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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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锡城的王宫里,一场激烈的争辩爆发了。
“狄洛,你要离开南加斯国?”
“是的,叔父,我打算去伊勒那斯找亚沙罗。”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菲尼尔王沉吟道:“你若要迎娶塞卡其顿王国的第一公主为妻,叔父相当赞成呀!”
“叔父,亚沙罗确是我欲相伴一生的女子,但此次离开后,也许不会再回来了。”面对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叔父,他不愿来个不告而别。
“什么?!你不回来了,为什么?”菲尼尔大惊,“你是南加斯国下一任的继承人,怎么能不回来呢?”
狄洛摇摇头。“我对王位的继承一向不热中,何况经过这些事之后,维克已经有了为人君主的能力,叔父对维克的努力不能磨灭吧?再者,我爱亚沙罗,希望她快乐,不再总是含愁的过以后的每一个日子。”
“将她迎回迈锡共同生活不是一样吗?”一直保持沉默的维克开口了,“王兄,我已经能明白你这几年的苦心,你毋需再介意我。现在我是真的愿意尊你为王、对你宣誓效忠,更何况南加斯不能没有你。”
“不,不是因为你的关系。”狄洛笑着否认。“南加斯此刻已稳定,有你们在,相信南加斯的君臣会更加团结共同守卫国家。”满腔的深情在想到倔强又脆弱的亚沙罗时,他的神情瞬间柔了下来。“南加斯国没有狄洛依然能完整的存在,但是亚沙罗始终就只有一个人,没有狄洛,她什么也没有,而我也不能没有她。”
“王克,我不懂。亚沙罗是伊勒那斯之珍,怎会一个人呢?”
“你不需要懂,无论如何我的决心不会改变。亚沙罗若意欲走遍天下,我愿意陪她浪迹天涯,一生一世相伴相随。”叔父和维克是他的亲人,他尊重他们,所以说出他的决定。
“没有什么能留得住你吗?”菲尼尔王知道已无法改变狄洛的心意,但仍是必须一问。听他的语气,也许这一别,叔侄再无相见之日了。
狄洛摇摇头。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过。“让您失望我很抱歉,但我相信,维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斯望。”
菲尼尔走下王位,握住狄洛的手。
“你一直都很独立,一旦下了决心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更改,你会作这种决定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答应叔父,好好照顾自己,若有机会,带着亚沙罗一同回迈锡,让我看看你们。记住,你永远是南加斯国王族。”
“谢谢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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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沙罗对于所谓王亲贵族的身份从来不放在心上,也因此对待凯德文的态度不会因为他是一国之君而有任何改变。然而这份倔强、冷淡却令凯德文更加激赏,卯足了劲非要她点头下嫁不可,三天两头的往伊勒那斯跑,礼物送得不能再多了,态度的殷勤更是不在话下,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而言,他相当迁就委屈。
但是亚沙罗自始至终是那般冷冷淡淡,根本是不想理他了,而凯德文只有更加勤劳,而没有丝毫淡化的迹象。
好不容易今天尊贵的陛下没有莅临,亚沙罗找上自己的嫂嫂。
“陛下对你可真是有心呢!”佛罗安笑道,但她不以为亚沙罗会动心。
“嫂嫂,我决定要走了。”她的神情平静如初。
佛罗安却被她这句话震得连手中的茶都溢了出来。
“为什么?”她放下茶杯,拉住亚沙罗的手急问,“是为了避开陛下吗?”
“不完全是。”这段日子已经够让她记得自己有个家、有家人,但她仍是想飞、想去看看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不告诉雷?”
“我不想让哥哥难做人。在明知道陛下心意的情况下,若哥哥还让我离开,那他很难对陛下交代,但若是我不告而别就又不同了,陛下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决定先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们为我担心,而且我也不想再一次不告而别。”她负了狄洛没有实现承诺,不想再有第二次。“我会给哥一封信,他会明白的。等陛下怒气过去,你再对哥哥说明白。”
“亚沙罗,你真的不再多留吗?”要命,那个狄洛在做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佛罗安在心底着急不已。
她摇摇头。“帮我安慰大哥。”
佛罗安知道有一天亚沙罗必然会再度离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打算去哪儿?”至少得问出去处,否则她那亲爱的老公会担心死的。
“不一定,但我答应你,会不定时地捎消息回来,让你们知道我的情况。告诉大哥,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至少为了你们,我会保重自己。”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放弃生命,这份亲情让她有了珍惜生命的理由。
“亚沙罗。”佛罗安向前抱住她,心中难忍分离的悲伤。
亚沙罗绽出笑容,她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佛罗安。一手抚上嫂嫂的肚子,低声承诺:“孩子出生时,我一定会回来。”
不同了,从前因为她的心是冷的,所以跟着婆婆漫无目标地流浪,但此刻她的心已温暖,即使独自游走天下,也不会再迷失了方向。
取下颈上的罕见晶链交给佛罗安。
“帮我一个忙,把它送回南加斯国交还给狄洛王子。”
“亚……好,我答应你。”望着她努力持平的表情,已到嘴边的迟疑终究没有说出。
狄洛与她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思念的苦她注定了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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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文又来到伊勒那斯,次数频繁到令卫斯雷觉得他这个一国之君也实在是太闲了,而他这个小小的一族之长每天要关心的事简直多得让他吐血,偏偏圣明的陛下又来占据一些时间,害他想陪娇妻的时间又被剥夺了一些,一想到这一点,卫斯雷真是呕死了。
“嗨,陛下,自己坐。”卫斯雷的注意力仍在桌上的文件中,忙碌的双手没停,也没空站起来迎接贵客,反正这里已经快被他踩烂,他也已经知道该坐在哪里,只要别打扰到自己办公就行了。
“雷!”
“砰”地一声,书房的门猛然被打开。
同一时间卫斯雷一跃而起,冲向前抱住爱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延滞。
“安,你非得吓死我不成吗?”卫斯雷确定抱稳娇妻后才出口抱怨道。
“对不起嘛!”安低声道歉,脸色一变又转成急迫,扬起手中的信。“亚沙罗不见了,我找了她一早上,只在她的房里发现这封信,你快看。”
卫斯雷接过署名给他的信迅速阅读,脸上的表情由急切渐渐转为平淡,他那倔强又令人心疼的小妹还是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凯德文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
“亚沙罗走了。”把信摺好,卫斯雷没有想像中的慌乱。
“那你为什么还不快派人追她回来?”凯德文急问道。
还来不及回答,门外随即有人通报:“爵爷,有位自称狄洛,莫凡斯的人说是您的朋友,有急事找您。”
狄洛!?这个名字同时在三人心中炸开,形成三种不同的反应。
狄洛不是南加斯国的王子吗?莫非是为了亚沙罗而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人走了才来,这家伙真是欠教训,要来也不快点!佛罗安心中泛起苦涩,一个来了、一个却走了,为什么亚沙罗的感情会走得这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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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洛被请了进来,四个人在书房内首次正式会面。
见到那名带走亚沙罗的男子,狄洛没看向任何人的直问:“公爵,亚沙罗呢?”一进入伊勒那斯领地,就不断听闻国王对第一公主的“特殊对待”,他一刻也没稍缓的赶来。
“你来迟了。”卫斯雷语气中不无指责意味。
“什么意思?”狄洛脸色微变,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亚沙罗离开了。”他将信递给了狄洛。
狄洛迅速看完,全身仿佛失了力气般的攀住桌沿。
“我要去找她。”猛然闭上眼,他说,语气坚定。
“怎么找?”卫斯雷无力的笑着,“亚沙罗若是存心躲起来,任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本王一定要找回她!”凯德文的话蓦然震住了在场三人。
此时恋慕同一名女子的两人才有机会对上。
没理会两人眼中冒出的火花,佛罗安步向狄洛,取出亚沙罗临走前托付的东西。
“这是亚沙罗要我送还给你的,本来她要我送到迈锡,现在你来了,就交还给你了。”那条代表莫凡斯家族的信物乍现,震慑住了狄洛,他失神的接过。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难道我的爱不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他低喃自问,看着晶链,仿佛看到了她……
心中猛然一恸,狄洛转身就走。
“慢着,你要去哪里?”卫斯雷出声唤住。
“找回亚沙罗。”他站定回答。
“她并没有说要去哪里,你如何找?”
“不论天涯海角,我都非找到她不可。”
“找到亚沙罗又如何?你能给她什么?”卫斯雷冷笑。
狄洛毫不迟疑的转回身,让他们看见他的坚决。
“如果亚沙罗决定继续流浪,那我会陪着她走遍天下。”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拦他对亚沙罗的爱,但首先他必须找到她,让她明白这一生他是要定她了。
卫斯雷似是满意了,随即又提醒道:“你该知道,若是你再让亚沙罗伤心一次,无论上天下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心,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他会先杀了自己。说完,他不再迟疑的离开。
“你就这样将亚沙罗交给他?”凯德文从他们的交谈中明白他就是他们口中那个让亚沙罗深深恋上、甘愿为他付出生命的男子。
“陛下以为不妥?”卫斯雷笑着反问。
当然不妥,四处不定的流浪生活怎适合那么纤弱的女子?只有稳固的王宫才能带给她充裕平安的生活。
卫斯雷再度笑了,陛下心中所想的他非常清楚。
“陛下,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同,您认为流浪的生活太过苛待亚沙罗,但事实上十七年来亚沙罗的生活一直就是那样,她却依然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采。如果能让她安心、快乐的方式是那样,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陛下,如果亚沙罗愿意嫁给您,但是要求您不再当君王,您会答应吗?”
凯德文一愣。
“亚沙罗受过太多的苦,她需要的是一份完整且义无反顾的呵疼。而且您说错了,其实我并没有将亚沙罗交给谁,狄洛如果想得到亚沙罗,必须由他自己去找到亚沙罗、打动她才行。同样的,如果今天您能打动亚沙罗,微臣也会予以祝福。”他含蓄的道出凯德文失败的原因,希望“英明的陛下”不会失落太久。
没多开导一脸不豫的君主,卫斯雷搂着娇妻散步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