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为我发想吗?”他凝眉睨着她。
“当然,光是应付你一个人就把我给累死了!”
“真的吗?”
“否则你以为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可以囤积多少货呀?”
金赫品闻言笑了,他居然因为她没好气的保证开心了。
罗采绿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接受他的指使?一下要松饼、一下要焗烤,还好她全都应付得了,不过凭良心,她发现自己喜欢跟他一起想菜单。
只要他开口,她就真的想办法帮他做出不可能的早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听他说哪一天的会议他又做了什么重要的裁示,她就觉得自己成功了。
“人,起床就一定要吃早餐呀!”她再次肯定这个成效。
当她觉得他想的组合成本太高,早餐店就会收到一箱箱他说过的指定食材,有时甚至还会出现金罗集团的红吱吱汤包,害她发怔。
寄这个来,大家不都以为她那个来了。问题是,不管有来没来,金赫品还是一直寄。
一个大男人三不五时就寄女人专用的“月事妙药”,不是很奇怪吗?
她跟他抗议,他又改寄娇凤汉方美饮馆所出产的草本药饮系列十二种饮方,一箱箱轮流寄。
“跟金罗集团的金总裁做生意,居然有这种好处耶!”老板娘拿着一包包饮方,啧啧惊喜。“一直喝这些,我都补到流鼻血了!接下来,他该不会把马上好糖蜜药水也寄过来吧?”
“看他留着一头张狂的金发,杂志专访里的装扮那么时尚,竟然也有这种老人家爱把药品送来送去的举止?他想寄他家的产品过来到什么时候啊?”罗采绿却觉得他愈来愈怪。
不过,人家是金罗集团的总裁,不寄健美药饮要寄什么?
话又说回来,这一次的秋冬换季,她真的都没有感冒耶。
每当自己在寒冬下搓手,感觉到自己全身暖和时,就会想到金赫品。
那个像极了太阳照耀着全世界的男人,动不动就寄自家药饮给她,就算喝不完也能分送给邻居,让大家一起暖洋洋过冬……一想到他,她情不自禁嘴角浮上笑意。
最近金赫品常到离公司有点距离的拉芙饭店行云吧餐厅里的包厢,享用午餐。
他一向认为享受任何事物都是浪费时间,现在却罕见的花大钱砸在多余的事物上。
“你果然说话算话,每天都花一万多块到本餐厅捧场‘金箔松露套餐’。”倪腾焰还算满意他的表现。
“我这个一颗馒头加一根油条可以打发掉一餐的人,几乎天天来你这里用餐,够不够意思?”
倪腾焰正是拉芙饭店总经理,递了一盒雪茄给他。
尤大任被抓包,当然并不像金赫品在会议室说的,是因为自己被视如仇敌的倪腾焰狠狠将了一军,震怒之下赶他离开。
在金赫品进入公司后就注意尤大任很久了,这人不仅不按公司的严格规定,暗自拿回扣并接受厂商招待,又天天偷拿公司资源回家,还把手下的业务成果当据为己有。
他知道要是在大家面前开除尤大任,会惹来老臣和干部的非议。于是他跟倪腾焰说好,在一个纸醉金迷的派对上刻意为了某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一架,并闹上新闻版面,后来又制造出几次无论于公于私都非得置对方于死地的风波,让大家都以为他跟倪腾焰杠上了。
在所有人放低戒心时,倪腾焰示意拉芙集团对尤大任招手、希望他跳槽,但条件是要他出卖旧东家,这一招果然让尤大任原形毕露,金赫品再佯装震怒,名正言顺踢开他!
开玩笑,他是谁?他金赫品耶,怎么可能被人将一军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听说,都是托了小绿的福。”他情不自禁的泛出笑容。
“这又是谁?”
他于是把自己跟小绿认识的经过,以及他知道的她,全都娓娓道来。
“活像有个六十五岁的老阿嬷住在她身体里一样,硬是要把人家需要和不需要的通通塞给对方,如果不要,她就会一直碎碎念个不停。明明长得知性漂亮,尤其那双眼好有灵气,流转起来颇有一番风味,但人却啰唆得像个欧巴桑一样,说有多好笑就多好笑,哈哈!”金赫品大笑了两声。
“那么有人情味?我也想被她按一按,我可以去美人心吗?”
“不可以!”他上一秒还在回味的温情眼神,下一秋突然变得怒气腾腾。
“不可以就不可以,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倪腾焰被他吓了一跳,不甘示弱的呛声,“喂,别以为你眼睛那么大,我就会怕你。”
金赫品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但他就是不想小绿碰别的男人,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他一样正派,要是别的男人跟女人共处一室,是很容易发生危险的--
一想到她,他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你也到适婚年龄,最近金伯父有没有向你提及跟前合伙人长女婚约的事?”倪腾焰知道他十三岁许下的野心承诺。
他现在脑筋打结,完全塞不下这个陈年往事。
他才不管若娶罗叔叔长女自己是不是拥有少奋斗二十年的快捷方式,比起那个,他更在意会不会有别的男人像他一样,也以神秘男宾的身份在美人心穿梭,趁机接近小绿。
他允许小绿接近别的男人,一颗心禁不住开始乱想。
要是换成他跟小绿在包厢里头发生什么危险失控的事情,倒也不错……想着想着,他竟然想得恍神了。
“怎么了?”倪腾焰问。
“哪有怎么了?”
“你脸红了。”倪腾焰凑前打量。
“你这间高级餐厅包厢的空调很差。”金赫品抱怨起来,想转移话题。
“你在这间VIP包厢跟我聊过多少个女人?从没有一次脸红,这次却……”
是因为情不自禁的想象跟小绿怎么样,让他脸红的吗?金赫品怔然。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想要解释,又怕一解释就会被误会的表情。”倪腾焰在饭店待久了,很懂得察言观色。
“才没有!”金赫品一口否认,快速的把蝴蝶面扒光、把香槟饮尽。
要是他跟倪腾焰说,自己对一位芳疗师产生遐想,一定会被当成变态!
“一套一万多块的餐,你怎么像在吃阳春面一样?细细品偿一下不会吗?”
“没空品尝,我又不是美食家。再见。”
他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后就起身离开,倪腾焰只能目送他走。
金赫品是狮子座,很讲究排场和气派,在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上绝不浪费时间。但今日他行色匆匆,却是因为他不想让倪腾焰发觉任何需要解释的事。
他不想解释为什么在这里聊了那么多次女人经,自己从来没脸红过,这次却只是想到有关小绿,身体就热了起来。
小绿为什么这么特别?为什么会让从十三岁起就对事业充满了野心的自己,对那个拥有珍贵秘籍的女子再没兴趣,只因为害怕会失去她、害怕自己不能拥有她?
他不想解释,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对自己解释。
这天,金赫品终于提早把事情做完,驱车来到美人心女子时尚会馆。
自从想到某些可能性之后,他便想要尽快带走小绿,叫她不准再在这里工作,他得断绝一切她跟其他男人接触的机会!
钟姐一见到他,就热情的跟他解释,唐凝雪并没被死对头温柔汤招揽,还是来这儿消费,然后照惯例快速安排他进包厢。
“我……”他这次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啊!但已经被安排进包厢的金赫品,也不她多说什么。
唉,等会儿可能得跟以前一样见见钟晓慈或珊珊、玉华吧?虽然他想见小绿的心一刻也不能等,但……算了,就当作顺便来打听消息吧!
想着小绿,他坐在包厢沙发上傻笑了一阵,却看见想的人推门而入。
“是你。”
“是啊,不好意思,看腻了吗?”罗采绿尴尬的呵呵笑道。
早上送早餐到他公司,她总会啰啰嗦嗦的找他抬杠,都晚上了他还得见到她,他一定觉得烦。
“唐凝雪找你麻烦?”他想起上次她幸运躲过指名,这欠呢?
“她这次确实是想要刁难我,才指名我,可是骂得太忘神了,不知不觉就再让我多服务一节,最后还跟你一样,骂一骂就睡着了呢!”
“什么叫跟我一样?”她居然还敢提!
罗采绿蹲在地上,替他除去了鞋袜。“唐小姐的脾气跟你一样很不好耶,明明我就没说什么,她就气得要命的跟我说‘你懂什么’。”
“什么叫跟我一样?”话一出口,金赫品不满自己居然复同一句话。
陡地他感觉到脚裸一阵温热往下看,不禁吓了一跳,忙从水盆里抽出脚。
“哎呀!”被溅得一脸热水的罗采绿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脱掉我的鞋袜,成功让我泡脚的?”他好像被催眠了。
“可是,你都换上我放在沙发边的和服了,我以为你总算肯接受我的服务了呀。”她不明所以的指着他的有服。
金赫品低头一看,诧异万分。
怎么刚刚在说话的同时,他竟不知不觉的脱下自己的衬衫,拿起她带进来的和服换上身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点燃的醺香带有迷魂作用?
金赫品以那双犹如有一万瓦数的利眼,牢牢的盯着一脸无辜的女人看。
“你——”
当初因为她的强迫服务,他竟在包厢里睡着了。还因为她的破娃娃理论而成功说服唐凝雪暂时留下Madde,后来更因为她的强迫关心,而让自己吃下一大份蒜味杏鲍菇炒蛋,最后干脆向她订购一堆早餐让同仁跟他一起分享……
他甚至规定餐点一定要由她亲自送来,自己还每天下楼等她。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让这个女人离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那……让我帮你按摩脚筋总可以吧?”罗采绿无奈的闭了闭眼。
他今天来,就是想叫她不要在这里工作,他下意识又想缩脚,但看到她脸上的点点水珠,想到刚才突然抽脚,溅了她一脸水珠,他不由得感到歉疚,也才发现,就算脸上溅到了他的泡脚水,她也没有做出擦拭的动作。
她的敬业、体贴、善解人意,着实让金赫品十分惊讶。
如果他的汉方美食馆也有这样热心又细心的人,应该可以挽回一点点业绩……
罗采绿按摩他的脚背,让他长年一直穿着名牌皮革鞋而有些紧绷的脚,获得了一些舒缓。
居高临下的金赫品,看着蹲坐在他身前的女人。
她那么专心、那么认真的工作着,她的巧手柔弱无骨的替他的脚按摩,像是一个温顺柔情的妻子一般……
他确实每天吃到她亲手为他做的早餐,每天享受着她特别的照料,他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接受过这样的关心。
虽然大家都说他是至高无上的狮子王,没有人敢惹他、没有人敢不听他的,可是打从内心真正希望他快乐的人、真正关心他的人又有谁?
他看着那么专心伺候他的罗采绿,感觉她的手正在抚慰着自己,忽然,有股微痒的感觉从她碰触的地方一路向上窜,最后让他的胸腔热了起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