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真舒服!」
石阶上一名身着紫蓝长袍的青年在日光的沐浴下,用力地伸了个懒腰,随后侧身取了一片桂花糕,惬意的享用起来。
「师父,镜泱师姑是要你到这儿来当侍卫的,可瞧你这副德行,有哪个人看到会怕呀?」身后一名站得笔直的男孩喃念道。
不说还好,一想到她那冷冰冰的师妹,她就有一肚子鸟气。
「呿!你镜泱师姑在想啥我还会不清楚啊?要我们到这儿来,美其名是说庄内人手不足,要我们来充当侍卫,挡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或刺客,实际上咧!根本就是嫌我们碍眼,把我们踢出来当看门狗罢了!」她愤恨的咬了一口桂花糕。
碍眼的只有你一人吧!我们还不是被你拖下水的。男孩在心里嘀咕。
「去她的侍卫!现曦谷这种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会有谁来?」她越说心里越气,「这几年别说是访客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过!我还刺客咧!」
说着,又用力的咬一口糕饼。
「哼!亏她还叫我一声师姊,结果师父才闭关没多久,就全反啦!这天底下哪有做师妹的把自个儿的师姊给踢出门的道理呀?反了!反了!反了!」积了满肚子的怨气蓄势待发,索性大叫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个儿真的很没用!
男孩再次在心里咕哝,但没敢说出口,他可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呀!
「师父,你别气了,等太师父出关后,再叫他派份好工作给你嘛!生气伤身欸!」一个面孔和男孩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天真地道。
听见小女孩天真的言语,她不禁红了眼眶,「你太师父出关最少也要一年,想到有一年的时间都要受你镜泱师姑的『歧视』,我就……」悲从中来呀!
说着,便戏剧性的拧出一滴泪来。
「师父,你别哭呀!你一哭,流水也想哭了。」
小女孩上前抱住自己的师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呜~~还是流水好,只有你会真正关心我,呜~~」一大一小就这样抱着哭成一团。
男孩,也就是流水的孪生哥哥行云,受不了的站在一旁观看着这出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的戏码。
「你们别这样,很难看的。」行云从衣袖掏出一条帕子,原本是想帮那个哭得惨兮兮的妹妹拭泪,没想到一把就被自家师父给抢了去,用力擤了一大泡鼻涕后,才又递还给他。
行云看着手上这条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帕子,忍不住叹口气,改以衣袖帮流水拭泪,无奈的道:「要是镜泱师姑回来瞧见你们这副德行,到时候说不定连看门的侍卫都不让你们当了,直接一脚把你们踹出现曦谷。」
闻言,原本已将眼泪拭干的任飘飖,又开始爆泪。
「呜啊~~我苦命啦!才刚刚被踢出门,现在又要被踢出谷去,我怎么那么可怜啊!爹、娘!你们怎们走得那么早,留下孩儿一人在人间受人歧视凌辱呀!」
说着,又拉过行云另一边的袖子,用力擤了个鼻涕。
然后预料中的,流水又跟着哭起来。
看着这一大一小分别拉着他两边袖子大哭的情形,行云实在也想哭了。
拜托!就饶了我吧!
「等等!」任飘飖像是想起什么,立即止住眼泪。
「你刚刚说,等你镜泱师姑『回来』……那就表示镜泱妹子现在不在现曦谷啰?」任飘飖眼神犀利的盯住行云。
糟!不小心说溜了嘴!镜泱师姑离开前曾再三交代,为了防止师父趁她不在时胡作非为,绝对不要让师父知道她不在谷里的事呀!
行云现下实在是很想咬掉自己多嘴的舌头。
「嘿……」行云试图以笑容蒙混过去。
「嗯?」任飘飖挑眉。
瞧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其中一定有鬼!
「这……」行云面有难色。
「说!」任飘飖恶狠狠的瞪住他。
呜……看情况是逃不掉了,行云垂下小脑袋,最后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实陈述出,「镜泱师姑三天前到灵山找药引去了,两天后才会回来。」
「灵山?」任飘飖沉吟片刻,努力将一切情况归纳出个结果,「这么说的话……师父闭关了,鬼婆婆般的镜泱妹子也不在现曦谷内,成护卫又到周家堡去授艺去了,意思也就是……」
家里没大人啦!
瞬间,任飘飖的世界迸出五彩缤纷的火花。
哦!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新鲜!
天赐良机!天赐良机!老天爷,我真是太爱祢啦!
事不宜迟!
想着,她起身就往山庄里快步走去。
「行云、流水!快去收拾细软。」
「细软?师父,你要上哪儿去?」
看着自家师父眼神中因过度兴奋而绽发的光彩,他心底不由毛了起来。
只见任飘飖回头丢给他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乐道──
「闯荡江湖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