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罕见地,黎日远已经到家了。
夏深深有些惊奇,但是她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也不想知道黎日远回来的原因,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后,便越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些天,她果然是很累了,或许如夏父所说的,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可是,就在她越过黎日远身后时,一只强劲的大手猛地拉住了她。
转过头,迎上的是黎日远有些愤怒的质问,“你到哪里去了?”
夏深深突然有点想笑,她一定是太累,产生了错觉,黎日远怎么会因为她的迟归而愤怒呢?一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心里虽然闪过这个念头,但夏深深还是柔柔地答复道:“我去陪爸爸了,所以回来晚了。”
听到这个解释,黎日远似乎并不买帐,盯着夏深深,一脸的不悦。“夏深深,不要忘了,你已经嫁人了!我才是你应该专心照顾的人……”
夏深深确认她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不然,黎日远怎么会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好像要和夏父争宠一般?
夏深深想笑,最后也轻轻地笑了出来,拉开黎日远紧紧扣住她手腕的手,淡淡答道:“他是我爸爸,现在他生病了,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夏深深这种淡淡的语调,是黎日远从来不曾见过的,没由来地,这样的夏深深让他觉得不对劲,更觉得不舒服。
还没厘清心里的不舒服是因为什么,夏深深已经伸出手,试着想轻轻拨开他的手,那仿佛不想和他有任何关连的淡漠神情让他愤怒,本能地一个甩手,甩开了她。
“砰!”只听见一声巨响,夏深深居然被黎日远扫到了墙角,她虽然吓了一大跳,却强自撑着身子,努力地想站起来。
“夏深深!”黎日远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一甩,那人就像风筝一样,被甩得老高,心下有点愧疚,急忙上前察看她的伤势。
却看见夏深深一副呆愣的样子,坐在原地,双眼茫然,无助得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夏深深,你怎么了?”良久没有得到她反应的黎日远也有些着急了,拉着夏深深的身子往上拽,一边还不忘晃动她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夏深深!”
隔了好半天,夏深深才好像反应过来一般,轻轻推开黎日远靠得很近的身子,弱弱的声音传来,“没事……”
“没事,你就出一声不行吗?你还真是千金小姐,碰都碰不得!”一看夏深深没事,黎日远脾气又不好了。
“哦,对不起。”夏深深很快地道了歉,整个人却好像还是茫然一般,没有理会面前的黎日远,口中无意识地说道:“我累了,想去睡觉了。”
回答她的是黎日远一声冷哼,她撑着自己,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那一刻,黎日远看着那步伐有些狼狈的女人,低头嫌恶地瞪视着自己的掌心,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刚才,他真的伤到她了吗?
她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但他却依然没有动作,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深究。
黎日远,别忘了那个女人擅长演戏,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是眼泪,都只是为了将你死死地困在她身边,你千万不能对她心软!
夏深深回到卧室,随即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她想起刚才那一瞬间,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那一刻,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人坠入黑暗中。
她惊慌,她失措,她不安,她害怕。
所幸只是一瞬间而已,黑暗渐去,光明重新来临,但是她整个人还是迷茫一片。
床头的灯光还是昏黄的,熟悉的柜子,柜子里面摆放整齐的衣物,一切都是清晰的,清晰地告诉她这个世界有缤纷多彩的色彩存在。
可是,那一刻,真的是错觉吗?还是……
夏深深不敢想,生怕答案就是她心中最恐惧的事实。
摇摇头,夏深深的神智终于恢复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背后一阵疼痛,摸摸那里,好像还有点肿。
脱下衣服,夏深深走进浴室,在浴室的雕花大镜子面前,她看到白嫩的腰上明显地红了一块,心中一黯。
果然是受伤了,还好没让黎日远发现,不然他又会说她大惊小怪,或者说她想借着拙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腰上隐隐作痛,夏深深从医药箱中翻出一瓶跌打药酒,沾上一点在手心,费力地扭着腰,慢慢地揉捏起来。
有些痛,也有些冰凉,让夏深深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吸了吸鼻子,换上睡衣,钻进了柔软的大床。
但她还是太软弱了,眼泪在碰触到柔软的床铺时,再次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