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发现客厅的灯光并没有打开,室内漆黑一片,但从房间投射出来的灯火足以看清一切。
卓海皓正从沙发上站起身,两人就这么愣在原地四目相对。
霎时,四周空气像是凝结般静止,但两人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他呆坐在这里一整天了,心里不断反覆咀嚼她说过的话,也像头战败的狮子般,暗自舔嗜著伤口。他已经忘了是在何时放下那么多的感情。原本暖烘烘的心,却在她说了“到此为止”后碎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在自傲多情。
“晚安。”她终于找回哑然许久的声音。
“晚安。”他面无表情地回答,下一秒走到了大门边。
在他转开大门之际,她叫住了他,“你要去哪?”
“有点事,出去一下。”被她拒绝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他旋开门把,大步一迈,他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他要出去了,不行,她应该要拦住他。“海皓……”
她快步定向他,拉住了他的手臂,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想他离开。
“有事吗?”他回过头,看著她。明明是张娇弱的脸庞,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斩钉截铁,也是,他喜欢的不是柔弱百顺的朱倩,而是这个有话就说的勇敢女人。
“嗯……我……我们要继续这样子下去吗?”她说了,却不晓得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只是她真的不习惯两人这样,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好难过。
他皱眉,扬起苦涩的笑容,“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为什么要问我自己?就因为我拒绝你吗?”
“不是。”看见她拧眉的样子,想必她是听不懂,那么他就清楚的说一次。“我想让你幸福,我也相信我可以带给你幸福,只是我不懂,是你不信任我,还是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幸福?”
“你当然不会懂,因为你一直活在幸福中,而我是个孤儿,我看见的只有背叛离弃伤害,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爱情宣言:根本都是假的。”她又变成了一只刺猬,字字句句都是控诉。
“你自己呢7你真的愿意将幸福推出门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抬起头,倔强的回道:“是的!”
“那么就如你所说的,我们到此为止了吗?,”他试著又问了一次,带著受伤的心等待她的答案。
“对。”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后悔了,但过去历历在目的情景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么,我们接下来会怎么样。你也不用问了。”他推开她的手,就向把她从心里移除一样。
就在他走出去之后,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好像又再次搞砸了两人的关系。”
这不是她的原意,她是想好好跟他谈谈,但是为什么到最后,情况又发展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她无法相信爱情,无法相信婚姻,她晓得自己无法承受背叛。
蓦地,脑海中又浮现车祸的景象,父母争吵时的画面。
他们总是在她面前吵,而母亲总是将她当成威胁父亲的筹码,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因为在父母的身上,她所看见的是彼此伤害,相互离弃,那不是爱情啊!
曾经,他们也深深爱过,但当爱逐渐被恨所取代时,他们变得丑陋。”
她不是不信任卓海皓,而是她害怕自己身上留著与父母一样的血液,一样有著背叛的血液。她害怕,有一天,他们若是从相爱变成相怨,那么,她会很痛苦的。
她坐在地上,任由眼泪不停的掉落,过去与现在不停的交错著,她抛不开过去的枷锁,所以根本无法敞开心胸接受现在的幸福。
因此,无论她做什么,都会伤害到他。
但是,她不想,真的不想伤害他。
翡冷翠,意大利著名的古都,这里的建筑给人苍老但却精致的感觉,尤其不留空隙的精雕细琢图纹,让这里拥有丰富而珍贵的艺术气息,流露出属于人文知性的美,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她来到翡冷翠的第一二印象,但是他们并不是来这里游玩,而是来救人的。
“小鱼”此刻就在眼前的古堡里,他们两人一身黑衣,躲在草丛中伺机而动。
但是,她觉得好累,头也好重,一夜没阖眼的她,再加上没有进食,脸色苍白得可以,但因为戴著面罩的关系,卓海皓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翡冷翠是很漂亮,但她却无心欣赏,她讨厌冷战。讨厌静默不语,她试著专心算著城堡外站岗的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理会旁边的男人,但却在这时候眼角瞄到卓海皓正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卷。
他将纸卷摊开,在月光下再次看了地图。
“这是什么?”朱倩好奇的凑到他旁跟著看,“古堡的地形图。”瞥了她一眼,他淡淡的回答,不含半丝起伏的情绪,只像在交待公事般。
看著他一闪而过的冷漠黑眸,竟让她莫名火大了起来,他整夜没有回来,她也担心的整夜没有睡觉。等他回来后,他只淡淡的说了句“可以出发了”,接著他们就来到了这里,一路上他们避开彼此,一语不发。
他开始躲避自己了,这不是正合她意吗?她干嘛觉得心烦呢?
不知道,她就是觉得很烦!她觉得现在就算她死在路边,他大概也不会看她一眼吧?
“这里到处都有人站岗,我们不能直接硬闯,这份地图有可以让我们顺利进去的方法。”他指著地图上的一处说道:“我们从城堡后方的水道进入。”
他评估过了,从水道游入是最好的方法。可以避免正面冲突。
可恶,他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有那么惹人厌吗?
她倏地抽掉他手中的地图。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转过脸,刻意略过她的脸庞,伸手要拿回地图。
“卓海皓,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她开始动怒了。
他勾起一抹苦笑,撇过脸不看她,“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你忘了你说过,我们没有关系的,不是吗?”
“你!”她无话可说。没错,她是说过,他们之间到此为止,但不代表他们不能像朋友般的相处。
“我怎么了?”他缓缓的转过脸,深邃沉冷的眼神直望著她。
“没什么,你说的水道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过去。”她双手环胸,也打算效法他,来个相应不理。
“换你生气了吗?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他打量著她,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因此口气也不太悦耳。,
她怒目看他,倏然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这不是我要的!我不喜欢现在的气氛,我不喜欢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我不喜,欢你对我视若无睹的样子,我讨厌现在这种关系,非常的讨厌!”
卓海皓被她这么一喊反而愣住了,他没料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原来她不喜欢他的视若无睹,他好奇了,那么她想要什么?
见他依旧毫无反应,她只好继续说道:“夫妻当不成,难道不能是朋友吗?你是个男人,就不能大方一点吗?我只是不想结婚而已,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仇人啊?”
虽然他很想再听下去,但她这一喊,已经引起了古堡前站岗人的注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给我下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拉下她,将她的嘴捣住,看向前方,发现已经有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晤……放开我啦。”她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低声说著。
“闭嘴,有人过来了!看见没,总共有五个人,你解决左边两个,我负责右边三个。”他放开她,语气依然淡漠,掏出自己腰际上的枪,装上消音器,上膛准备攻击。
现在没空处理两人的关系,等完成任务再说了。
“为什么我两个,你三个,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她也拿出手枪,一双眼直瞪著他。臭男人,自以为很厉害吗?
“你别误会,因为你刚好在左边,我在右边,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天啊,这时候她计较这个干嘛?
“哼!”她冷哼了一声。
“别再哼了,人来了。”语落他窜人草丛中,不再理会她。
她好想大叫,这男人重头到尾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模样,真是气死人了,他真的好小气,就在此时,她听见后方传来脚步声,接著她也没入草丛中。
卓海皓绕至一人身后,突然站起身,往那人脖子上一扭,随即听见一记闷声一名身材魁武的硬汉便倒落在地。其他两人听见同伴的声音,也掏出了枪,朝发声处走去。
卓海皓又没入草丛中,瞥了前方一眼,此刻,他的双眼正如猛兽般检视著他的猎物。
他倏然站起身,“喂!”
那两个人同时转身,双双被后方出现的卓海皓吓到,让他们后退了好几步。“后退做什么,我部还没开枪呢!”语落,他看见两名黑手党的人准备要举起枪,但他已经抢先一步,送他们一人一枪,直接毙命。
他满意的笑了笑,将枪收了起来,接著来到他们的户体旁说道:“抱歉,我也想让你门活久一点,不过你们的枪声会太吵,我不想惊动太多人来围观。”
转过身他准备去找朱倩,在穿过树林后,就瞧见她正与一人扭打中,另一人已经一脸痛苦的跪卧在一旁。
“我说过不许碰到我。”只见她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漂亮回旋踢,将那名男子踢飞了数公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