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莹是个舞蹈家,有着长长的头发、纤细的身材、白白的皮肤,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娇柔可人,在她的身上,实在很难叫人挑出毛病,要气质有气质,要内涵有内涵,一百个人看了会有一百零一个人竖起大拇指,她在雷豹的完美标准里可以拿下九十九分,照理说他应该挑剔不出什么来了,但是他就是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虽说自己才三十岁,还没有非要立即成家的急迫压力,可是他也想快点搞定一切,毕竟任何人都需要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妻子、有小孩、有欢笑、有分享。他并不打算当黄金单身汉,邝莹很好,很符合他的每一样要求,不过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雷豹不是那种会后悔型的男人,一旦他下了决定,他必定会全力以赴。一直想着该向邝莹求婚了,不过他却始终开不了口,真的……求不了这个婚。
邝莹知道他一向话不多,可是今晚他似乎显得若有所思,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心事?”她轻声的问,她是那种连拿筷子吃饭都很优雅的女人。
雷豹摇了下头。
“你一整个晚上都很沉默,累了?”她体贴的又问。
“还好。”
邝莹没有再追问下去,她不是那种唠唠叨叨或是 哩 唆的女人,适度的关切她会做,但要她穷追猛打的追问个不停,她做不来。
“你的舞展筹备得如何了?”雷豹不想她以为自己被他忽视或冷漠以待,所以他主动提起了她目前正在忙的事。
“还算顺利。”她沉静的回答。
“票卖得如何?”
“五、六成了。”
“那不错啊!”雷豹鼓励她道。“不要忘了留一些票给我,我可以送给员工。”
“这算是强迫中奖?”她微笑的说。
“这种高水准的活动,应该多多提倡。”
“但台湾看舞展的风气并不盛。”邝莹心知肚明。“毕竟这不是什么演奏会或是偶像演唱会,而且我们也不是云门舞集,知名度小有,可又不是全球闻名的什么大舞团,能有人捧场我就很满意了。”
“但你跳得很好!”
“我是尽力了。”
邝莹不只人美,她的个性还很谦虚,而且善解人意,这样的女人在现今社会实在是找不到几个了,雷豹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可是……开个口为什么这么的难呢?
“雷豹,你会来吧?”知道他忙,她并不勉强他,可是心里却存着一丝期盼。
“只要我人不在国外。”
“我希望看到你在场替我加油、打气。”她没有命令、没有强迫,只是提出期待。
“我还会上台献花。”他打趣的说。
“你会吗?”她眼中有着惊喜。
“有何不可?”
现在香港的狗仔队进驻台湾,搞得台湾的一些名流、明星、政治人物、知名人士个个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哪天会成为封面人物,可是雷豹才不理那套,他一向光明磊落,行事正派,更何况他和邝莹男未婚、女未嫁的,拍什么他都不怕。
其实真正困扰他的是他和邝莹之间似乎总少了一些男女之间的热情。照理说以现今这种速食爱情的社会,他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两人早该跨越了男女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他们没有。他除了牵牵她的手、拥拥她的肩,再加上额头或是脸颊那种友谊似的亲吻外,他对她总是产生不了什么激情。
这是为什么呢?
“对了,有件事我想先让你知道,免得你误会。”雷豹一直努力的不去想到沙小莲,但是她似乎总莫名其妙的窜进他的脑海中。
“我会误会?”邝莹一脸不解。
“我有个世叔把他的女儿交给我,要我教她做生意,所以如果哪天你忽然看到我和她在一起,你不要妄下结论。”雷豹相信事先的告知比事后的解释强一百倍。
“雷豹,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她给他个成熟的笑容。“你太低估我了!”
“有些女人是那样的。”
“我不是那些女人。”
“你是说你永远不会吃醋?”他幽默的问。
“我只是不会无理取闹。”她自信的说。
“好女人!”他夸她。
“况且……”眼神并没有变得哀怨,语气也不酸,但她还是豆指事实。“我们之间似乎也没到可以叫我吃醋或抓狂的地步。”
“邝莹……”雷豹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们之间始终都是淡淡的。”邝莹看着他,目光平和。“有时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
“怀疑什么?”他必须问。
“怀疑我们是否算男女朋友。”她老实的说:“我们俩在一起的感觉像是多年好友、无话不谈的知己,但是男女之间该有的火花,我们好像怎么也擦不出来,你说是不是?”
雷豹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你还让我觉得你似乎在等那个和你真正契合、真正能令你全力投入并且不计一切的女人。”她抱着不吐不快的坚决。
“不是你吗?”他干笑。
“如果是我……”邝莹这会的笑容就有些落寞了。“那我们不会到今天连彼此的唇都没有碰过。”
“如果你是要我吻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他懂,只是他故意装不懂罢了。“我也不要这种并非发自内心的吻。雷豹,你并没有拿出你的热情来对我。”
“也许我是不想吓到你。”
“也许你对我根本产生不出热情。”她反驳。
“邝莹……”他一直知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没有料到她既聪明又直接。
“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她没有不安,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解脱。
“或许吧!”他不得不承认。“但起码我们还可以再试试,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再试试?”她轻笑出来。
“感情总要培养。”他微微的自嘲道。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下去?”
“反正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 * *
沙小莲或许是个生手,但是她的血液里一定流着生意人的因子,因为很多事和做生意的小技巧,她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原本还看不太懂财务报表的她,现在甚至还可以抓出小错误,令她觉得自己满适合当女强人。
除了雷豹之外,沙皇甫还安排了公司里最有前途、最有为的孟唯杰在女儿身边,以特助的身份去帮她,所以他一点也不忧虑他的一生心血会毁在女儿手中,他甚至希望她可以像雷豹一样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
没空吃大餐,通常是以三明治和一瓶优酪乳代替一餐,沙小莲是那种不拚则已,一拚就要拚到最好的人,所以连孟唯杰也跟着被迫减肥。
孟唯杰是个体型壮硕,看似做苦力的粗犷男子,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令很多人误以为他是原住民。他反应灵敏,对数字一流,而且眼光独到,在沙皇甫的企业里一定有发挥长处的实力。
他和沙小莲算是一见如故,他们都属于有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类型,而且他也在国外混过一、两年,一聊起来,他们便成了哥儿们似的,很合。
“我们可以吃点别的吗?”看到沙小莲又叫公司的小妹买了三明治和优酪乳,孟唯杰有点反胃。
“桌上有一堆的卷宗。”沙小莲故作冷冷的说。
“那才更要吃得好些,这样没命工作可会搞坏身体。”
“凉面?”她问。
“没营养。”
“便当?”
“腻死了。”
“那请问你平常吃什么?”沙小莲反问。“我在纽约都吃得很简单,除非是上馆子,否则大都是三明治、可乐或是贝果面包。”
“这里是台湾,是美食天堂。”
“我以为美食天堂是在香港。”
“是在台湾!”孟唯杰严肃的说。
“那现在如何?”
“我请你吃牛排。”
二话不说的,孟唯杰真的拉着沙小莲到公司附近的一家牛排店吃菲力牛排,有些人是没吃到肉就会觉得吃不饱,而沙小莲则无所谓,在纽约混了五年,她养成了不挑嘴,有什么就吃什么的好习惯。
“包你满意!”好像是这家牛排店的股东,孟唯杰宣传着这里的牛排。“我是常客,已经吃到这里的老板都认识我,并且给了我八折的折扣,公司聚餐的话更有其他的优惠。”
沙小莲笑而不语,她是颇欣赏孟唯杰的直接、单纯,这种男人不会伤人,不会莫名其妙的整人,更不可能在背后捅人一刀。
“你从部门主管一下子被降为我的特助,会不会心里不平衡啊?”她边切牛排边问。
“我是明降暗升!”他直爽道。
“所以你了解内情?”
“总裁打算交棒了。”他点点头。虽然并没有正式公布,但是他可以猜得出来,即使沙皇甫还没有老到非退休不可的地步,但是人生的事难料,能早一点交棒,不管怎么说都是幸运、幸福的。
“他是打算去环游世界。”沙小莲一叹。
“这很好啊!”
“我不好!”
“得了!你办得到的!”孟唯杰毫不考虑的说,嘴里还塞着一口肉。
“你认为我真管理得了这么庞大的一个企业?而且我又是女人,还这么年轻,难道一点反弹都不会有吗?”沙小莲可不是白痴,更不是不解世事的小女子。
“有,但你可以克服。”
“我承受压力的限度很低。”她感到有些不安。
“压力可以使人成长。”
“真的吗?”沙小莲看着他,听到他安抚的话,她比较不那么担心了。“我很怕自己会承受不了的崩溃。”
“你会崩溃?!”孟唯杰放下刀叉,并且用餐巾抹了下嘴。“不可能的!沙小莲,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但我确信你的韧性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强。”
“这是巴结吗?”她笑骂。
“我才不需要巴结你。”他亦笑骂。
“为什么?”
“我去哪都找得到工作,但若你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他朝她眨了下眼。“损失较大的会是你。”
“现在工作不好找!”
“有实力的人到哪都吃香。”
“你自视很高哦!”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畏畏缩缩、没有软弱无能、没有自暴自弃这些东西存在,是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所以我从不看轻自己,相信你也是这种人。什么事都不可怕,怕的是自己先失去信心、先打了退堂鼓。”孟唯杰这会虽闲闲道来,但句句有意义。
“你很能鼓舞人!”沙小莲服气的说。“其实我老爸根本不必找雷豹来帮我。”
“雷豹……”孟唯杰露出认识的语气和表情。
“你知道他?”
“谁不知道他。”孟唯杰感到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他是个可敬的对手,能力和眼光都比他的老爸强,名声不错,是个值得你学习的对象,而且外国的客户很多,已经跨国经营起他的企业王国。”
“真有这么神?”她不屑的问。
“是有这么神。”
“哼!”
“你对他有意见?”孟唯杰一脸纳闷。
“我和他是死对头。”
* * *
虽然雷豹和沙小莲是死对头,但是冲着两家是世交的关系,雷豹还是带了一些书要给沙小莲,实际的商场经验固然重要,但是一些书上的东西还是有用,他知道她念的是国贸,所以他准备了一些企业管理的书给她。
突然想到今晚有个盛大的宴会,雷豹知道自己的父母会参加,相信沙皇甫夫妇亦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得单独和沙小莲相处,他就感到头痛,真的!这个女人会叫他摇头。
但是人都来了,他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只要把书放下就离开,他不必和她耗,不必和她打仗,不必跟她唇枪舌剑的争个你死我活。
不过天总是不从人愿,不只是沙皇甫夫妇不在,连佣人今晚都请假,当来开门的人就是沙小莲时,雷豹是有些意外的。
“我拿书来。”他简短的说。
沙小莲只是点点头,一脸的苍白。她穿着短裤,一件肩带式的T恤,看起来很年轻、很……脆弱,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我行我素、什么都不鸟的气焰,她看起来叫人有些心疼。
“你怎么了?”他不能不问。
“你书放下就可以走了。”她答非所问,脸上明显有着不舒服的神色,连声音都是有些痛楚的。
但雷豹没有走,他放下了书,也走进了沙家偌大、华丽的客厅,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即使是对一个平日就没有什么好感的女人。
“你哪里不舒服?”他直截了当的问。
“胃痛。”沙小莲也没有废话。
“吃坏东西?”
“不知道,我没有拉肚子。”她往沙发上一躺,身子蜷缩成一团。这会她不会去想自己没穿内衣,只有一件肩带式的T恤,更不会在意身上的短裤是短得不能再短了。
不过雷豹不可能忽视沙小莲的打扮,但现在她是在自己家中,她身体不适,所以即使她衣装不整,他也不能说她什么,总不能在她身体微恙时还要求她穿着套装或是小礼服。面对她那若隐若现的胸部……他早知道她不是波霸,可是仍性感撩人得要命。
“我送你去医院。”他当机立断的说。
“我已经吃了止痛药。”
“有效吗?”
“没有!”她吼着,双手按在肚子上。“如果有效,这会我早起来跳舞了!”
没见过女人在生病时脾气还这么大。他走到她躺着的沙发边,在沙发边缘坐下,很认真的注视着她,眼中尽是关切。
“你一定得看医生!”他专制道。
“但是小医院都关门了……”
“我们上大医院。”
“你是说急诊!有这么严重吗!”沙小莲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上医院去急诊,因为总不免要抽血、做检验,而她怕死针头了。
“我怕你是盲肠炎。”
“但我痛的不是盲肠这边。”她骂道:“我是胃痛!你看不出来吗?”
见她这么蛮不讲理,他的火气也上来了。“我只知道……”
“是这里痛!”好像当他是白痴般,她冷不防伸手去拉他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疼痛的位置上,也没有想过这样合不合常情或是恰不恰当。“雷豹,你搞清楚没?”
雷豹这会总算知道也清楚她哪里痛了,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轻颤,明知道她不是在引诱他或是挑逗他,她只是很自然就这么做了,可是他的心却好像纠结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我们还是上一趟医院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沙小莲把放在她肚子上的手甩开。“医生会安排叫我抽血。”疼痛令她口气不佳。
“那就抽嘛!”他也快要吼出来了。
“我怕打针。”
“你几岁了?!”他讽刺的问。
“我打电话要我老爸、老妈回来好了。”
“他们不是医生!”
“那我……”沙小莲强撑的坐了起来,即使胃已经痛到令她拚命冒冷汗,她仍强忍着。“我现在已经不痛了。”
“你不痛才有鬼!”他咒骂一句。
“你该走了。”
雷豹站了起来,但他并不是要起身回家,而是弯下了腰,双手由沙小莲的身下穿过抱起了她,不由分说的就要朝外走。他不管她反对与否,反正他非送她去医院不可。
“雷豹!”她尖叫着,双手却很自然的伸出去搂着他的脖子,她可不想摔死。“你要干么?”
“上医院。”
“但我穿成这样……”她没忘记自己在家一向穿得很随便,也没忘记自己并没有穿内衣,这样上医院,未免太引人注目。
“你三点不露,够了!”他有些讽刺的说,不想浪费时间。“更何况你的胸部没啥看头,你不必担心别人会注意到你没穿内衣。”
“你……”沙小莲这会胃更疼了,她相信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雷豹,是他害她的。“去下地狱吧!”
雷豹没有接腔,他只是一心大步的往外走,一心只想快点去医院,一心希望沙小莲没事。
* * *
果真做了抽血,而雷豹的整件衬衫都被沙小莲哭湿了,连双臂上都留下她的抓痕。从没看过一个如此怕打针、怕抽血的女人,令她当下成了急诊室的奇观,不要说其他科的医生和护士都过来“看”她,就连一些急诊病人都忘了他们自身的病痛,“专心”的看着她哭闹。
但美女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谅解和同情,所以很多医生都是一副很关心、想帮忙的样子,只是沙小莲始终紧紧的抱着雷豹的腰哭泣,即使验血报告都出来了,她还是趴在他的胸前轻泣。
“可以了,”他从原本的安慰变成不耐烦。“你该哭够了!”
“好痛!”
“都抽完那么久了。”他捺着性子说。
“那种感觉很恐怖的。”
“所以你不要让自己生病嘛!”
“你以为我愿意?”她抬起头,仍是一脸的泪痕。“你真是冷血、没良心,我都已经这么折腾、这么倒霉了,你还说风凉话。”
好男不与女斗,所以雷豹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条干净、洁白的手帕。“你要自己擦还是……”
“我自己来!”不等他问完,她一把抢过手帕,然后胡乱的抹了下脸,接着就把手帕塞给他,没想过要回家清洗过后再还他。
“你……”雷豹有些受不了的表情。
“才不要你猫哭耗子!”现在胃比较不那么痛了,所以沙小莲又是一副泼辣样。
还没想到怎么教训她,急诊室的医生就叫他们过去,雷豹拉着沙小莲的手臂,有点像是拖她过去,并且把她按在椅子上。
“消化性溃疡。”医生看着报告说。
“怎么会这样?”雷豹先沙小莲一步问。
“情绪紧张、工作繁重的人很容易发生。”医生解释道:“此外,进食过多刺激的食物,包括辣椒、香料及酒,或经常性的暴饮暴食,没有三餐定食定量,都会造成溃疡。”
“所以不是胃癌?”沙小莲有些无厘头的问。
“不是。”
“谢天谢地!”她吐吐舌头。
雷豹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医生。“她的情形严不严重?我是说除了胃痛之外,是否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她目前还算不严重,但真正严重时会上腹部疼痛,尤其在空腹时或胃部受到机械性刺激,如蠕动、痉挛、压力时,都会产生疼痛。”医生说得非常详细。“除了疼痛,病人还会吐酸水,心口有烧灼感、恶心、呕吐、食欲不振或肚子发胀等症状。”
“那么引发她这次疼痛是什么?”雷豹似乎比沙小莲问得还要多、还要仔细。
“紧张、体力透支、上呼吸道感染、抽烟过多、饮酒过量……”医生举例说明。
“我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沙小莲抗议。
“那么可能是压力?”医生猜。
她耸耸肩。
“我们该注意什么?”雷豹问着医生,他没有发现自己是用了“我们”,而不是“她”,就连沙小莲也没有发现,只是专心的看着医生。
“我会开一些药,但是饮食和心理方面,你们就要自己去控制了。”医生叮咛。
“有什么不能吃吗?”雷豹又问。“除了那些辛辣和刺激性的食物。”
“还要注意均衡的营养,而且要比一般人摄取更多的蛋白质、维他命,并遵守少量多餐、定时定量、细嚼慢咽的原则。”
“没这么死板吧?!”沙小莲嘲讽道。
“沙小莲!”雷豹喝斥她。
“怎样?”她顶嘴。
“现在不是在开玩笑,”他真是没碰过这么吊儿郎当的女人。“痛起来你就知道。”
“多管闲事。”她咕哝。
“你……”
医生适时的插进话来,“要防止发生消化性溃疡,必须避免过度的情绪波动,如疲劳、悲伤、紧张、激动或焦虑,匆忙时也不可狼吞虎咽的进食,进餐时则应避免过度的不愉快情绪。”
“谢谢你!”雷豹道谢着。
“切忌熬夜。”医生又再叮咛。
“我们会记住。”又是雷豹回答。
“不要随便吃止痛药、抗生素及类固醇等药,应多做持续性的运动,作息规律。”
“会的。”
“好好照顾你太太!”
“我们……”雷豹要否认。
但是沙小莲的反应比他更大、更夸张。“谁是他太太?!医生,你不要搞错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也讨厌我讨厌得要命,我们不是夫妻,也不可能是夫妻,你不要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