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确定,一定要这样吗?”可蓝表情紧张的问着面前的李纯,她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束腹,难道一向窈窕的她身材走样了吗?
李纯脸上抱着死如归的表情,咬着牙、用力的点点头。
可蓝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的扯动手中的绳子,由于这是一件古典型的束腹,所以,它涵盖的范围,足足从胸部以下到臀部以上,她这一使劲,李纯的脸都要青了。
“纯,我看还是不要吧!这又何必呢?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可蓝不忍心的又放松了些。
“不行,我每次结婚都是美丽得不得了,我才不要这次成为我一生中的败笔呢?再说,很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结婚了,我一定要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快拉?”李纯说话有点喘,实在因为刚刚被绑得太紧了。
“纯,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吧?”可蓝担心的问。
“没关系,你再不动手我就自已来了哟?”
“好吧,吸气!”可蓝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气帮她拉。
“吸!”
距离把毕颉送到医院那一晚,已经又过了两年,足足两年。这两年中,可蓝大多和他在美国陪着接受疗程的康康,而李纯,则和于龄一起守台湾;两年间,李纯与于龄也不止一次面临婚姻的问题,但是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想要和可蓝他们这对一起举行婚礼。
只是,毕颉又一定要等康康体内的病毒全被消灭,且确定没有再病发的可能之后,这才愿意讨论,所以,这四个人的婚期就这样一拖再拖,好不容易年初,听康康结束疗程已经渐渐完全恢复健康了,李纯与于龄便肆无忌惮,胸噤大开的准备……传宗接代的事。
谁晓得,康康是没豆了,可是小健却在爬树时摔断了腿,于是,事只好又往后挪了个把月,这个把月一过,李纯便等不得了。因此,在大伙的坚持下,李纯与于龄这一对便先举行婚礼,而可蓝和毕颉则是当然的伴娘,伴郎。
“唉!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早两年就嫁给于龄了!”被绑得紧紧的李纯忍不住抱怨着,此刻的她正站在镜子面前仔细看着自己还是有点突出的小腹,婚礼还有几个小时才开始,她只是试试衣服了,由于礼服是一个月前敲定的,所以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明显的是不太合适,可是她又不肯去换,那就只好让自己累一点了。
“可以了,可以了,很美,很美,一点都看不出来。可蓝在一旁鼓掌,她很怕她的朋友一会儿撑不住,在婚礼上晕厥了过去,“把衣服脱下来,要进礼堂时再换吧!”
“也好。”脱去那盾束缚之后,李纯整个人瘫在倚子上,大大的喘着气,“真是累死了,都是你们不好啦?我本来算得妥妥当当的,像我现在这种形状的肚子,应该是在我度完蜜月之后才会出现的,愈想我愈气,都是你们害的!”
“好嘛,好嘛?”可蓝在一旁陪着笑,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时间算得这么准呢?等结了婚再大大方方的生孩子不是很好吗?”
“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偷偷摸摸的生孩子了?”李纯白了她一眼,继缤说着,“说你不懂吧!女人在怀孕的时侯因为荷尔蒙的关系.会变得特别的美,因此,我才算得准准的,就要在怀孕的前两个月,身材还没走样的时候举行婚礼,出去度蜜月,区为.那样我才会有最美丽的纪录出现。结果呢?”她气愤的拍拍肚子,“被你搞砸了啦?”
“我受不了你。你这是什么理论,挺个肚子度蜜月,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孪纯露出受之无愧的表情,“只要我能够更漂亮,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小腹时,她又无奈的摇摇头,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啦?失算,真是太失算了,下次结婚,我一定要更注意一点。”
“下次结婚?你还想有下次?”可蓝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她耸耸肩,“开开玩笑嘛!”
可蓝跟着笑笑,“不过说真的,你真的觉得姊夫适合吗?他这么……这么……”那一晚的恐怖记忆又回到可蓝的脑中,虽然她知道此时此刻不适合讨论这个有关于有夫人格的问题,可是,李纯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这么急功进利,居心叵测,趋炎附势?,我可是欣赏他这些,而且我也知道,除了我,没有人能这样坦然的面对他这些习性……嗯,应该说能够坦然面对他这种心态的女人之中,除了我没有更美的了。”
“是吗?”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强调自己的美丽,可蓝撇撇嘴不表认同。
“嗯,可蓝,我们不像你跟毕颉,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虽然谎好像你们两个的际遇都很可怜,家人都死于意外,毕颉甚至还自己出过车祸,又交了个最后得病死了的女友,养了她下的两个跟他非亲非故的孩子,其中一个还从小折磨他。”李纯平平稳稳的说着。
可蓝听得心下戚然,却耐心等待着,因为她知道,李纯后面一定还有别的话要说,因为李纯才不是那种随便同情别人的人。
“但是呢?事实上这一切的苦难只是因为你们两个自己看不开嘛,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同情过你,以前我也说过,一直以来,你都被保护得好好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在后面帮你岑着,在前面帮你罩着。至于毕颉,我不知道应该跟他些什么,他是生病,但只要病好了,也就没事了。
“所以,你们的问题都只是自己的心态问题,可是我们呢?我和于龄没有你们那么好的背景,如果我们想过好日子,就得靠自己去争取,于龄只是手段比较激进一点,其他也没有什么。啊?对了,你给他的那些产业,你不是还是名下最大的股东吗?所以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他很配的。
“嗯。”听到李纯这么一说,可蓝也觉得这两个人好像真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配得不得了!
“唉!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我这个肚子,你看看,怎么办嘛!”李纯忧心的站起来,瞧了又瞧,由于她的礼服是改良式的旗袍,不是那种圆圆的蓬蓬裙,还真的是遮不太住。
“没关系啦,一下就过去了,你就不要紧张了嘛!”可蓝只好安慰她。
“咚、咚、咚!”有人敲门。李纯很快的抓了件衣服遮肚子,可蓝则去开门。
“可蓝!”毕颉穿着很帅的白西装出现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李纯没好气的应着。
毕颉咧嘴一笑,他的症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只是变绿的头发,还是变不回来,现在他满头的油,看上去倒是挺像黑色的。
“怎么了?新娘子不高兴啊!”毕颉知道李纯的烦恼,也知道她的烦恼是因为自己的拖延,所以特别陪着笑脸。
李纯不想理他,“你来干么?”
毕颉满脸堆着笑,“有人要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他最美丽的新娘:”他一面说,一面张开双手做着动作,看起来很可爱。
“他自己怎么不来?”李纯总算是开开心心的笑了。
“喔,老人家说,婚礼前新人见到彼此不太好。”毕颉自然的想去搔头,但是却碰了一手的油,可蓝赶忙给了他一张纸巾,怕他往身上乱擦,“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们不是老早就在一块了,为什么还要计较这几个小时?”
李纯根本不管毕颉的问题,“说得也是啊,唉“想不到我就要嫁给他了,他还这么样的体贴,我真是太幸福了!”
毕颉吐吐舌头,拉起可蓝,现在他已经懂得轻重,不再那么用力了,“这个女人太心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喂!别走,可蓝要下来陪我。还有,你去跟他说,我的美丽是为了他而维持的。”李纯脸不红气不喘的留下这句话。
毕颉的脸反倒红了,他放开可蓝的手,把她留给李纯,“天啊!我怎么会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恶心,太恶心了?”
毕颉离开后,房里的两个女生笑成一团,是嘛,婚礼本来就是应该在笑声中进行的。
◇ ◇ ◇
于龄与李纯的婚宴如预期般盛大而庄严,李纯很争气,在绑得那么紧的情况下,竟然还面带笑容脸色红润的撑完了全程,只是,当喜宴一结束,她立刻如同一涕炖泥,伸手,伸脚的倒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我早跟你说了,吧,要你不要逞强,看,现在弄得这么累。”可蓝听从着李纯的指示,帮她按摩身上每一个酸痛的地方。
“再上面…点……对了,就是那里。”李纯抱着枕头,侧躺在床上,“累也就累这一天,你看看,我有多美,多上镜头啊!”房间里的电视上正放着由专业人士亲自执镜所拍摄出来的婚礼过程,果然,里面的她比平常还要美上十倍。“我吧,我的方法果然有效,蓝,你也加点油,这样你一定也会变成最美丽的新娘。”
可蓝意识到李纯所的加油是什么意思,脸红的:“我才不要。像你这么累。”
“我是活生生被你们拖累的,本来我也可以轻松揄快的结婚,不过你不一样啊,你可以把时间算得准准的,一定没有问题。”李纯转了个身,面向盘腿坐在床上的可蓝,“肩膀!”
可蓝乖乖的帮她捏着肩。
“对了,就是那。蓝,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你看看,我这样多漂亮,况且,你还有一件更棒的事,就是如果选对了时间,我绝对不会是你的伴娘,不会抢了你的风采,我看就这样说定了吧!再过两个月你和毕颉结婚,到时候小健的腿也好了,他和康康两个还可以当你的花童,岂不是美毙了?”不管何时,何地,李纯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如何漂亮的出场。
“再说吧?”可蓝捏累了,便学着李纯侧身躺下,两人面对面,继续谈话,“还要看毕颉的意思。”
“看毕颉的意思?哇,我们成家大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我本来就很体贴的?”可蓝翻了个自眼道。
“好吧。你们家华颉呢?”
“陪你老公在外面吐呢?”
“什么?”李纯有点吃惊,“他不会回房里吐啊,房间里也有厕所啊!”
“姊夫……嗯,于龄说,怕他吐的味道不好闻,让你不舒服。”可蓝边边笑,未了还用肩膀顶了顶李纯,“他真的好疼你哦!醉成那样了还想到这些。”
李纯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微笑,“怎么样,驯夫有方吧?”
在两人调笑间,毕颉已经搀着脸吐得发白的于龄进来了,“怎么啦,你们两位小姐在笑什么?”
可蓝笑着从床上下来,帮毕颉把于龄弄上床。
于龄看起来有些疲累,但是表情很棒,“嗨,我漂亮的老婆大人!”他笑咪咪的对李纯说。
李纯也在笑,她伸出两手捏着于龄的脸颊,这是地喜欢做的动作,“老公,你今天也很帅哦?”
可蓝看着这一对,偷偷拉着还在看戏的毕颉的衣角,“我们出去吧!”
“喔!”毕颉这才醒悟,他们两个好像不该在这里了。
“怎么样?”出了房门后,毕颉靠着饭店走道的墙,问着靠在他身上的可蓝。
“你想怎么样?”
他笑笑,一手插入可蓝的腿弯,轻松的抱起她,“我们在旁边也有房间耶!”
可蓝两手环过他的头,等着毕颉先说话。
“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啊!在美国的时候,他们住在叔叔的房子里,可蓝就像个客人一样,虽然住在同一个屋詹下,但是,反而无去像在台湾那样自在,再加上还有个小健,这小子每晚都要跟他在一起。
可蓝维持着不变的姿势,毕颉抱着她开始走动。由于他们的房间就在李纯隔壁,所以没走几步他就停下来了。
可蓝缩在毕颉的怀里培养情绪,培养了很久,“要不要我下来,这样比较好开门。”
毕颉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我把钥匙放到于龄那里了?”
可蓝的心情因为这段乌龙的回答反而轻松了,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哈,……”
毕颉也跟着笑,就这样,他抱着可蓝在饭店房间的门口大笑着。“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找他们拿钥匙吗?”许久后,他带着笑笨笨的问。
“别傻了!”可蓝笑道,“还不如去找柜台服务人员。”
“也对。”毕颉还是抱着她,仍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可蓝也就由他抱着。
“你看,今天晚上有星星耶!”在要到达电梯的途中,她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毕颉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果然,在应该放下窗帘的阳台外,透出了点点星光,“要不要去看?”
“要?”
“好。”毕颉抱着可蓝,两入像连体婴一样,走到了阳台上。在阳台上,他才将她放下。
可蓝倚着栏杆次着夜风,心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竟然能够在台北的夜晚看到满天的星斗。见毕颉拖过两张倚子,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他的腿上,“好漂亮的星空。”
“是啊!曾经有个诗人说过,月亮是情人的太阳,对于有情人而盲,月亮就像是赐与地球生命的太阳一般,赐与所有有情人浪漫的生机。”
想不到毕颉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蓝有点感动于他说的话,跟着他一起看月亮。
“你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毕颉低头问她,平常可蓝虽不上聒,但是话也不少。
“我想听你说。”
“好。”毕颉很快的答应下来,但是他也停止了语言。两人交缠着坐卧在月色下,静静接受月光的浸沐,那屑于情人的月色。
这样的静默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吁了一口气,接着相一笑,毕颉抱着可蓝站起来,“我们去柜台拿钥匙吧!”
“嗯。”可蓝恬静的应着,就像所有八点档的女主角一样,将脑袋一一歪,轻轻的靠在毕颉广阔的胸膛上,此刻,她心里想着的是刚刚李纯跟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