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服了她,明知道总裁正在发火,还不知要赶紧过来灭火,反而在那边火上浇油?!她可没办法搞定总裁哪!
姚宥任回头看见信菱还在会议室门口和那些业务“聊天”,又更火了,冷哼一声,用力地将总裁办公室的门甩上,留下陈姊一个人在外头“皮皮挫”。
实心桧木门果然不一样,被人这么用力地甩上,还是完好如初,果然适合脾气暴躁的人。
信菱一回来,陈姊马上要她进去灭火。
放眼望去,现在大概也只有她能进去总裁办公室而毫发无伤了,其他的人要是敢在这个时候闯入的话,只怕是直的进去,横的出来喽!
“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信菱才一开门就见到姚宥任用令人发颤的眼神看她。
他只是深沉地盯着她,不发一语。
“你最近很怪喔!常常发脾气,这样很难相处你知不知道?”她实在搞不懂,他又是为了哪桩事在发脾气了。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法国?”
刚刚在会议上,他才向大家宣布他们会一起到法国处理合约的事,结果她却毫不考虑、不留情面地当众否决他,让他面子和里子全都没了。
上次去上海已经让她混过去,没跟他一起去,现在她居然连法国也不去?!上海只有几天也就算了,法国可是要去一个月耶!
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相思欲狂”吗?
“开什么玩笑,要去一个月欵!”她才舍不得离开“宝岛”那么久。
“那又怎么样?这是工作!”就是一个月才要带她一起去啊!他一点都不想让彼此分开那么久……
“我知道是工作啊,但是台湾这边也不能没人吧?我留下来还可以帮你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不是吗?”
“这不是理由,工作有陈秘书会负责处理。”
信菱认真地想了一下。“嗯……我想一个月对我来说真的太久了,就算今天是其他人,一定也不见得能够这样配合吧?何况我又是女生,真是不太方便耶!”
“当初面试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才说‘不方便'会不会太迟了点?”
“好嘛!其实是我不想离开台湾这么久。你也知道,我嘴巴说归说,实际上还是会舍不得老爸的,所以……这次就让我留在台湾好不好?”
老爸,请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拿你当挡箭牌的。可是如果让他知道,我是因为舍不得台湾的美食才不肯跟他去法国,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啦!
“那你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吗?”和伯父争风吃醋虽然有点卑鄙,但是总要替自己争取一下才行。
“会啊!可是你去那边之后,一定会有很多金丝猫陪你,你根本不会孤单、无聊好不好?”反正他走到哪,桃花就开到哪,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我希望你这语气里有深深的嫉妒。”竟然说他桃花朵朵开?!
“有啊!我嫉妒死了,你听不出来吗?”她刻意咬着牙道。
“哈哈哈,听出来了,听出来了。”
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信菱松了口气,那就表示她可以留在台湾这个温暖的故乡了。
“宥任~~”
“嗯?”
“我想吻你可以吗?”
姚宥任勾唇一笑,直接以行动回答她,让四片唇办紧紧贴在一起;除了两人越显沉重的喘息声外,办公室里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陶宥任低吼一声,将她一把抱起,往隔壁的小套房走去。
窝在他怀里的信菱突然开口。“先生,要行房吗?”还故意带点卷舌音。
这句话是以让任何男人泛满的热情瞬间冷却。
“你从哪学来这句话的?”她是想折磨他吗?
“电视上喽!”
“你电视看太多了。”一脚将套房的门给踹关上。
他必须让瞬间冷却的热情再度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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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菱,总裁去法国半个多月了,你都不会想他啊?”陈姊边吃着蛋糕边问她。
用“老虎下山,猴子当大王”来形容信菱目前的状况,是再贴切不过了。
除了每天和姚宥任通视讯电话外,其余的时间,她几乎都和陈姊腻在一起。整层楼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也不用担心会有“报马仔”去打小报告,日子快活得不得了,当然前提是要先把工作做好。
“会啊!不过他要去法国前有要求我过去和他一起生活,所以也算是不无小补啦!”啜饮一口香浓的拿铁咖啡。
“你是说……同居?!”
“也算啦!不过只有一个礼拜而已。”当初姚宥任提出这个要求时,还吓了她一跳呢!
不过为了弥补她不能陪他到法国的缺憾,她也欣然同意了,并且还用了不少眼泪及洒狗血的剧情才说服老爸,答应放她出门。
陈姊一脸的陶醉。“哇~~好浪漫啊!”
“普通普通啦?”
普通还会脸红?!真是见鬼了。
“那你们每天都是一起上下班喽?”
“嗯。”
“这么行?!居然连我都瞒过去了?”陈姊不敢相信自己会变得这么迟钝,看不出他们的“奸情”。
“呵呵~~当然!”
信菱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她赶紧冲进办公室接电话。
原来是姚宥任打电话回来交办一些事项,不过唐信菱比较在意的是他最后的两句话——
“……我很想你,再一个星期我就回去了。”
“嗯,我等你。”信菱笑得甜滋滋的。
“回去后,我有东西要给你,等我。”
“好。”她只能傻愣愣地回话。
即使电话都挂了好一会儿,她还傻呼呼地痴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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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菱一大早就冲到公司。
自从昨晚看到新闻报导后,她就没合过眼,原本想打电话给陈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家里的电话,所以她才会在清晨六点就出现在公司。
陈姊一如往常的在上班前不久抵达公司,才刚走进公司,就被等在大厅的信菱紧紧抓住。“陈姊,宥任的班机号码是几号?”
“怎么了?”陈姊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她掐出一道血口子了。
“快!我们回位子上去,你查一下正确的班机号码。”信菱拉着她疾步往电梯走去。
陈姊从没见过她这么慌张的样子,所以也没再多问,两人之间陷入异常的安静。
信菱第一次觉得通往总裁室的电梯,速度是如此的慢。
一走出电梯后,陈姊小跑步到自己的位子上,翻着桌上的行事历。
“是XX0088。”,陈姊抬起头来看向信菱,但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巨响——
“砰!”信菱昏倒了。
陈姊一阵手忙脚乱,直唤着信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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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看见信菱醒了,陈姊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熟悉的小套房,信菱只眨了两下眼睛,就立刻泪如雨下。
“怎么了?怎么哭了?你可别又昏倒了。”陈姊赶紧抽两张面纸递给她。
“宥……任……宥任……坐的那班飞机……失事了。”呜呜咽咽地说完后,更是悲从中来地嚎啕大哭。
“嗄?!怎么可能?”陈姊跌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是真的……昨晚新闻报导的,机上有三名华人,但是确切身分还没有查出。”信菱绝望地说道。
陈姊此时也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帮总裁换那班班机。”语气里净是满满的自责。
那天总裁还特地打电话回来,要她和航空公司联络,帮他更换早一点的班机。
信菱只是沉默地坐在床上。
“也许总裁并没有坐上这班飞机,我去打电话给他。”陈姊抱着一丝希望起身。
“昨晚就打过了,关机,一直都是关机,和法国那边联络,都说他搭飞机回来了……能打的电话我全都试过了,航空公司方面现在正一片混乱,打去总公司询问,只确定旅客名单上的确有宥任的名字,详细的情况还不知道。”
陈姊再度颓然地坐回地上。
信菱吸吸鼻子,起身下床。“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和外交部联络看看,请他们协助处理吧!”她知道光是哭也不是办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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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回家后,信菱已经有三天没有去上班了,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即使唐耀伦敲门都不愿回应。
直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有关宥任的消息传出,只知道机上人员全部罹难,法国方面正尽力地找出尸体比对身分中。
她怨,怨自己提议陈姊帮他订下这班飞机;她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至少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门上再次传来敲门声。
“丫头,开门,你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了,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进去了。”唐耀伦掩不住关心焦急的语气。
这丫头整天把自己关在里头,连送进去的食物都只吃那么一点点,他担心她会体力不支。
“不要管我!”信菱毫无开门之意。
“怎么不要管你?你非得要老爸也伤心得活不下去是不是?快开门。”隔着门板,他沉痛地说。
发生这样的事,他并不会比信菱好过。
门被由内打开了,她睁着红肿的双眼看了老爸一眼后,继续窝回她窝了三天的沙发。
看见她憔悴成这样,唐耀伦心口泛起一股酸疼。
他来到她的身旁坐下,手掌轻轻地抚上她的发。“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再难过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如果宥任知道你现在这样不爱惜自己,他也会不舍、也会走得不安心的。”轻轻揽上她的肩。
信菱不发一语,只是眼泪又再度不听使唤地溃堤了。
“我已经请法国那边尽力找出宥任,只要一有消息绝对会马上通知我们,你应该先吃点东西,保持体力。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要坚强地走下去,才能让宥任安心。”
信菱摇摇头。“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吧!你得打起精神才行,陈秘书刚才有打电话过来,说是还没让公司内部知道这件事,目前公司仍在正常运作中,所以……你是不是该调整一下心情,回到公司帮宥任处理工作呢?”
先找点事让她做,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让她继续将自己关在房里钻牛角尖。
“公司有副总在。”她不想去公司,因为那里有太多属于宥任的回忆。
“但是总裁的特助为何会无故失踪?他们需要你‘传递'总裁的旨意不是吗?
在还没确定宥任发生意外前,他必须‘继续'裁示公文,而这个工作除了你以外,别人是做不来的。你也不希望宥任辛苦打下的一片江山,就这样毁了是不是?难道你就忍心看陈秘书一个人在公司硬撑着吗?”
他知道要是让宥任发生意外的消息走漏出去的话,不但安恺的股价会受到震荡,恐怕连公司内部也会跟着陷入一片混乱;尤其是公司的其他股东,更是会趁这个时候群起而攻,抢分这块大饼。
信菱抬眼看向老爸,此时她觉得窝在自己老爸的怀里好安全啊!
“我相信我的女儿绝对可以度过这次的难关,她可是我们唐家的希望哪!打起精神来,到公司上班,才能帮宥任。”他宁愿她找点事做,也好过这样关在家里以泪洗面。
“嗯。”她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也带着无比的信心。
唐耀伦知道,如果宥任真的不幸在这场空难中丧生,他就必须即刻行动——收购安恺!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帮他保住安恺,否则信菱绝对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双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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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陈姊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却让她手上的文件掉满地,并让她诧异地不断揉眼睛。
姚宥任笑吟吟地走向她。“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再瞧了她一眼后,继续说:“怎么才一个月就瘦成这样?照理讲应该变得更丰腴才对!”
她不是每天都会和信菱凑在一起吃蛋糕吗?
“不不不是一个月,是五天。”陈姊傻愣愣地回答。
在这短短的五天内,她和信菱都瘦了一大圈,对她们来说,这五天就像五年一样漫长。
“什么?!”他听不懂她的意思。
陈姊颤抖着声问:“你是人,还是鬼?”
“你在说什么?就算现在是鬼月,也用不着这么应景吧?”今天陈秘书怎么怪怪的?
陈姊抬起手臂,颤抖地指着总裁室,用着发颤的抖音慢慢地对他说:“里面还有一个更瘦的,赶快进去吧!”她很想跳起来高声欢呼,却发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
姚宥任疑惑地睨了她一眼,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进去前还回头对她说:“陈秘书,你刚刚那样的语气和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到了阴曹地府般可怕,这是鬼月的新花招吗?”说完才开门走进办公室。
听到开门声,信菱还以为是陈姊进来了,便头也不抬地说:“陈姊,上海那边你觉得该请谁去会比较好?”
没得到应有的回应,让她抬起头来。
看到姚宥任挂着大大的笑容看着她,她先是一愣,然后再用力地眨两下眼睛。
不管他是人,还是鬼,她都高兴地起身冲向他,一路冲进他厚实的怀抱中。
姚宥任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怎么瘦成这样?这么想我?”他不懂,为什么陈秘书和信菱看到他回来的表现都这么异常?
温的,他的怀抱是温的。
暖的,他的心是暖的。
热的,他的双颊是热的。
信菱流下欣喜的泪,在他怀里不断地深呼吸。
“怎么了?”他发现她的表现似乎有些异常。
“你……为什么迟了?”她不敢问他坐哪班飞机回来。
“哈,原本我已经到机场准备登机,结果又遇到一个状况和你有点类似的台湾人,只不过对方是因为老婆的预产期到了,所以要赶回台湾,因此我就把机票让给他,不过因为班机已经客满,所以我只好拿着他的机票去坐他的那班飞机,想不到他的机票却得要搭到阿姆斯特丹转机。”
“那也不用花这么多天的时间吧?”直飞只要十五个钟头,再怎么转机也不用五天呀?
“是不用这么多天没错。不过我在抵达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正巧遇上难得一见的豪雨,机场忽关忽开的过了两天,所以我只好在机场等待,随时准备登机,因此我的手机也就一直没打开,就怕自己会忘了关机。”原来转机这么辛苦。
“那你干么不打电话回来?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害她们都以为他搭上了那班失事飞机。
“当时机场一下开放,一下又关闭的,本来还以为机场开放就可以起飞了,结果却是只允许降落;就算天候勉强能够起飞,航空公司也不敢冒险,听说是因为法国那边发生空难,所以他们才会格外谨慎。”
“你相信吗?所有等着要搭飞机的乘客们都被搞得鸡飞狗跳的,一心只想赶快上飞机,每次等到台湾的白天时,要打电话给你就又被通知要登机了,所以只好匆匆忙忙地赶着登机,就怕到时候机场又关闭了,会被困在那边。”看起来她们是惊吓多过于惊喜。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十三万的头等舱机票,加上三次转机和一场豪雨捡回一条命,值得!
“嘿!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你们两个人都怪怪的?刚刚陈秘书竟然还问我是不是鬼咧!”看见她和陈秘书都怪得离谱,姚宥任忍不住地发问。
说到这个,信菱眼眶又泛起一层水气。“你刚才说的那班失事班机,就是你原本准备要搭乘的那班飞机,机上的人员全部罹难。”
“嗄?!”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当时除了忙着转机外,甚至还怪罪那班失事班机影响了他的行程。
“我们以为你在那班飞机上,拚命打你手机又都没开机,所以……以为你……”她没办法说出以为他死了的字眼。
“我是怕登机时会忘了要关机,所以才会干脆一直关着的。”太震撼了,原来他和死神的距离曾经那么近。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难过……”信菱又主动搂紧他,搂得很紧。
他紧紧地回抱着她。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害怕、她的无助,甚至在已经确认他平安的此刻,她都还在发抖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当时他要是拨个电话回来,即使只有一分钟的谈话,她也不用这样饱受惊吓了。
信菱在他怀中吸了吸鼻子。“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身心折磨。”
“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连他自己都处于极度震撼之中。
一念之间,竞能让他的人生风云变色,惊险地和死神擦身而过引直到现在,他都还无法忘记,那个和他交换机票的男人,在拿到他的机票时,连声道谢的模样。
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后,才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