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着水量和水温,等浴盆里的水差不多注满时,她关上水龙头,褪下黏在身上的湿衣服,拿着一条毛巾慢慢地踏入浴盆里,浴盆里的水瞬间带给她全身舒畅的感觉,她将头埋进水里顺便洗净头发。
蓦地,她仿佛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霎时惊慌得整个人浸入水里并不忘以仅有的毛巾遮掩住自己的身体,“谁?”
“我拿干净的衣服给你。”一道极冷的声音突然自门口传来,来者并凛傲地站在浴盆前。
当他看见楚柔湿答答的头发披在肩上,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般怯生生地瑟缩在浴盆里,惊惶失措的凝视着他时,他体内迅速燃起一股炽热的火焰燃烧他的全身。
在水中又急又窘的楚柔,愤然拿起旁边的香皂往北堂修灵的脸上丢去。
北堂修灵往后退了一步,手按住被击中的左眼,一簇怒火掠过他的眼底,她这下子彻底惹火了北堂修灵。
“出去!”楚柔还大声咆哮,先发制人。
北堂修灵愤而走到浴盆前一把抓住水中的楚柔,楚柔顿时忘记自己赤裸的窘样,用力地挣扎,但是仍抵不过愤怒的北堂修灵。
“你凭哪点赶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高兴来就来!”
“我在洗澡!”楚柔依然大声嘶吼,突地她才想到自己毫无遮掩的光溜溜身子,顿时羞红着脸用脚在水中捞着毛巾。
北堂修灵见状急忙松开手,转身背对着她,“我当然知道你在洗澡,我只是好心想拿干净的衣服给你。”
“既然明知道我在洗澡,你还硬闯进来?”楚柔气急败坏地叫嚷,心中更是点燃一波波炽热烈焰,毫不思索地将浴盆里的水往他身上泼。
北堂修灵怒气冲冲地转身逼近她,“小悍妇,你就是缺少教训!”他狠狠地咒骂一句,迅捷地一把攫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进水里,“我帮你!”
楚柔震惊地双手紧抓着浴盆的边缘,扭动着身子不断地挣扎。
北堂修灵一松开手,她急忙露出水面猛咳、猛吸气,“可恶的猪!”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
“我警告过你,要守住你那张嘴!”他低下头处罚那张不听话的嘴,当他的唇触及那柔软的唇瓣时,他竟迷失其间。
楚柔错愕不已,狠狠地咬他的唇瓣。
北堂修灵疼痛不已,猛地推开她,摸着渗出血丝肿胀的唇瓣破口大骂:“你这个野女人!”
楚柔乘胜追击将手中的毛巾掷上北堂修灵的脸,准备从他的身边溜出去。
北堂修灵扯下脸上的毛巾,眼明手快地捉住准备逃跑的楚柔,“还想跑!”
楚柔不甘示弱地对北堂修灵又踢又打,还用指甲在北堂修灵的脸上刮下好几道血痕。
此时被激怒的北堂修灵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他不管全身赤裸的楚柔发出尖叫硬抱起她,走出狭窄的小浴室坐在椅子上,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我非要好好教你一些礼节不可!”说完,便重重地往她的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放开我,你这只猪!”
“你还是没记住我的话!”北堂修灵又举起手往她的屁股多打几下。
楚柔又是一连串凄惨的喊叫。
“记住了吗?”北堂修灵问。
楚柔又气又恨,甜美的脸上因压抑愤怒而绷紧,“记住了!”委屈的泪水直流。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北堂修灵厉声说着。
楚柔死都不肯承认,她已经很委屈地挨了罚,为什么还要让他占上风?
“休想!”楚柔忿忿地哼了一声。
“是吗?”又是一阵拍打落在她的屁股上,“谁是你的主人?说。”
楚柔痛得泪如雨下,咬牙切齿恨恨地嚷着:“是你这个禽兽!”
北堂修灵突然住了手,她还以为他会给她严厉的惩罚,不料他竟放开她站了起来。楚柔立即瑟缩在一旁,拉着被单遮蔽自己裸裎的身子,不停地低泣,这是她这辈子受到最大的屈辱。
“站起来!”他又狂吼一声。
“我不要!”她反抗。
“你又不听话。”北堂修灵一双凶狠的眼瞪视着她,大发雷霆。
楚柔本来还想继续反抗,但是看见他那骇人的眼神,她的心里萌生一股惊惧,她畏惧地双手紧揪着裹着身子的被单站了起来。
他瞪着她,“告诉你,土耳其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国家,如果你继续你那跋扈的模样,当心你自身的安全。”
楚柔低着头不敢再出声,想着自己被单下光溜溜的身子,以及刚才挨打的那一幕,她的脸上流露出既羞又愤的神色。
北堂修灵瞅着那雪白的香肩,可以感觉到她因忿忿不平而颤抖着,他的心里开始后悔也不断地谴责自己的粗暴,其实他根本无意伤她,只是为什么她不愿意收起那利爪与他和平共处?她要是没那么执拗,他绝对不会对她动粗,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粗暴的举动,为什么她总是故意惹怒他?
他神情痛苦地转身背对着她,“很抱歉!”说完,急速地离开舱房。
楚柔恨恨地望着他,其实她根本不希罕他的道歉,哪有人动粗之后再道歉的道理!
“哼!猪!”说完之后,她惊愕地捂住自己的嘴。
※※※
北堂修灵气愤不已地走上甲板,嘴里喃喃骂着:“真是个悍妇!”
赖夫讶异的睁大眼看着北堂修灵,忍不住爆笑出声,“少主人,您的脸——”
“我的脸怎样?有那么好笑吗?”北堂修灵不解地问,走进主控室找寻镜子,最后终于找到一面镜子,当他看见镜中的模样时不禁吓一跳。
他的左眼有着明显的瘀伤,肿胀的嘴唇,脸上还有三道明显抓痕。他的手摸着脸上的伤痕,眼睛睁得圆大愤怒地嘶吼:“全是那悍妇的杰作!”
赖夫立即止住笑声,心里还在想:刚才从舱底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嚷声,他还正在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会儿不必问,答案都已全写在少主人的脸上。
“少主人,我看您还是休息一下,依照这个速度,我相信会提早半天时间回到土耳其。”赖夫劝着北堂修灵。
“不了,我一心只想赶回家。”北堂修灵高亢的声音,在在显示他心中的怒气还没消。
“我看您真的要好好休息,您再不休息,只怕火气更大,下面那傻丫头又喜欢处处和您唱反调,到时真担心您会一怒之下掐死她。”赖夫关怀的语气中充满嘲。”。
“别再跟我说那个悍妇!”北堂修灵仍然难平心中怒气地叫吼着。
“那也是您自找的。”赖夫第一次驳斥北堂修灵,“当时我就纳闷,您为什么会做出挟持人质的事?”
谈及此事,愤怒的北堂修灵突地平静下来,抛开心中所有的怒火,他的目光突然温柔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浑身散发出一股令我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依我看,这可是致命的吸引力。”赖夫介面讥讽笑谑。
“我看她再不收起利爪和利嘴,我真的会葬送在这悍妇手里。”北堂修灵难得地自我解嘲。
赖夫忍不住莞尔一笑,“知道就好。”
※※※
海上的一天,感觉就是比在陆地上难熬。
楚柔似乎快熬不住,她整个胃都因为船的摇晃而翻搅,晚上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生病一样,昏沈沈地全身无力。
北堂修灵因为白天和楚柔之间有着些许摩擦,晚餐就由赖夫送下来。赖夫礼貌地轻敲房门。
叩!叩!
“请进。”楚柔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喊着。
赖夫讶异楚柔为什么没开灯,他先将晚餐放在桌上,随即开启电灯的开关,赫然发现楚柔紧抓着被单全身蜷缩在床上。看到颤动的被单,赖夫不禁错愕地跨一大步来到楚柔的身边,“你怎么了?”
“我很不舒服。”楚柔吃力地嗫嚅。
赖夫仔细观看着楚柔一张苍白的小脸,他很有经验地伸出手摸着她的额头,“天啊!你在发烧。”
楚柔半眯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赖夫,迅即博得赖夫的心疼与同情。
“你会冷是吗?”
楚柔毫不思索地猛点着头,整个身子还止不住颤抖,连牙齿都不住地直打颤。
“你为什么不早说?”赖夫慈爱地责怪一句,随即转身跑出房间。
不一会儿,北堂修灵急忙地冲进来,一语不发地捱近楚柔身边,和赖夫一样伸手按在楚柔的额头上,也是相同地责骂:“你为什么不说?”他也立即转身冲出舱房。
瞬间,楚柔能感觉到船在急速转弯,她整个人都随着船身而翻倾,最后落在地上。“哎呀!”楚柔哀叫一声,白天屁股被北堂修灵死命打了好几下,这下子又摔到地上,可真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她简直到了苦不堪言的地步。
等船稍稍平稳行驶,北堂修灵又冲进舱房,看到跌至地上的楚柔正吃力地伸出手企图找个支柱让自己爬起来,他感到一阵心痛不舍,来到楚柔的身边,“让我抱你。”
楚柔心有余悸地望着他,质疑他的温柔所为何来?
他从她眼底看到惊吓,不由得一阵心疼,他不管她那害怕又惊惶的眼神,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用被单紧紧的裹住她的身体,又慌张地从衣柜里翻找出比较厚的衣服拼命地包住她,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庞,“还冷吗?”
深沈且扣人心弦的温柔嗓音,令楚柔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不冷……”
“我们已经掉头,等一下我就带你上岸看医生。”他再一次温柔地安抚着她。
这一次他没说谎,因为她能感觉船的方向转换,“那不是会耽误了时间?”
“不!没关系,你的身子最重要,我会在你身边陪你。”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备至地呵哄着她。
一个浅浅的吻,却足以震撼楚柔的心,她痴望着眼前的北堂修灵,没想到冷酷几近无情的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他真的一直没离开她的身边。她无法安然地让自已入睡,凝视着那对黑玉般的眼眸时,一股莫名其妙的欲望在她的体内流窜,她的心突地狂野而渴望地跳动,视线在他的俊容上游移。
“少主人,看到灯塔了!”赖夫焦急地探头通知北堂修灵。
“尽快靠岸。”北堂修灵语气焦急地吩咐。
赖夫立即听从指示,加足马力急速前往港口。
北堂修灵掀开覆在被单上的厚衣服,仔细且小心地检查被单是否紧紧裹住楚柔,又望着她那双美眸,“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港口。”
他忙不叠地将楚柔紧紧抱在怀中,低头看着没有利爪的楚柔,又忍不住在她的额上烙下深深一吻,“都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生病,原谅我。”凝睇着的目光没有移开的意思,即使生病了,她依然美丽得教人心怜。
她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宛如蚕蛹似的全身紧紧包在被单里,被他珍爱地抱在怀中;她的头倚在他的胸前,清楚的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她倏然感觉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